十三、何治運〈書列子後〉
何治運《何氏學》〈書列子後〉:
余少讀《列子》,見其言不能洪深,疑其偽而不敢質。後讀《十駕齋養新錄》,疑為魏晉人偽撰,而後知有識者果不異人意也。〔朔雪寒駁:其實就是一堆不夠水準的文人抱團取暖罷了!〕列子稱「四海」、「四荒」、「四極」,則其書出《爾雅》後矣。又稱「太初」、「太始」、「太素」,則其書出《易緯》後矣。〔朔雪寒駁:全是不當預設。這種基於不當預設的推論沒有任何邏輯效力可言!可悲的是當前學界還被這麼一大堆其實沒有邏輯效力可言的謬論所統治,可憐!〕又稱「西極化人」、「西方有人焉,不知其果聖歟,果不聖歟」,則其書出佛法入中國後矣。〔朔雪寒駁:佛陀地下有知,看到自己一直被疑古派把沾染葷腥、美色的化人當成自己,估計也會氣笑了!而西方乃相對於說者而言,孔子的西方仍可以包含周朝的任一個國家!〕又稱「火浣布」事「皇子以為傳之者妄。蕭叔曰:皇子果於自信,果於誣理哉。」案:魏文博極群書,使得見此書,則《典論》中所云云者早已刊削,是其書又出《典論》後矣。〔朔雪寒駁:把曹丕當皇子的又一個沒有基本文化常識的讀書人!〕又晉世清譚之流於老、莊、佛之外,未嘗及此書一字〔朔雪寒駁:書讀不多的疑古派,常常做這種全稱式判斷!根據本書引文類證據又可知,何治運真的沒讀過什麼魏晉南北朝的書籍!〕,此亦杜預注《春秋》不見晚出《尚書》之比。且莊子頗詆孔子,此自道家門戶不同儒家之故。而此書以黃帝、孔子並稱聖人,則又出於二漢聖學昌明之後,必非戰國之書也。〔朔雪寒駁:孔子被當成聖人,〈論語.子罕〉:「大宰問於子貢曰:『夫子聖者與!何其多能也?』子貢曰:『固天縱之將聖,又多能也。』子聞之曰:『大宰知我乎?吾少也賤,故多能鄙事。君子多乎哉?不多也!』」,此後孟子多次推崇:〈孟子.公孫丑上〉:「不同道。非其君不事,非其民不使,治則進,亂則退,伯夷也。何事非君,何使非民,治亦進,亂亦進,伊尹也。可以仕則仕,可以止則止,可以久則久,可以速則速,孔子也。皆古聖人也。」、〈孟子.滕文公下〉:「昔者禹抑洪水,而天下平;周公兼夷狄,驅猛獸,而百姓寧;孔子成春秋,而亂臣賊子懼。……我亦欲正人心,息邪說,距詖行,放淫辭,以承三聖者。豈好辯哉!予不得已也。能言距楊、墨者,聖人之徒也。」、〈孟子.萬章下〉:「孟子曰:伯夷,聖之清者也。伊尹,聖之任者也。柳下惠,聖之和者也。孔子,聖之時者也。」所以何治運這是在秀什麼下限?〕魏晉時多偽書,如古文《尚書》、《孔子家語》、《孔叢子》,皆《列子》之類也。〔朔雪寒駁:不幸的是根據筆者已經做出的考證,《孔子家語》、《孔叢子》、《列子》這些都非偽書!詳參《《孔子家語》公案徹底終結》、《《子華子》公案徹底終結》、《道德經論正》關於《孔叢子》的相關論述!以及本書關於《列子》的考證!〕而三書之文作不得《列子》一腳指,則以清談自是晉人勝場,難與爭鋒也。
朔雪寒駁
「出《爾雅》、出《易緯》後」如果這兩本書都是戰國以前的書,那麼確實是!如果不是,那就是犯了「不當預設」的邏輯謬誤了。如果兩書文字一模一樣,只能根據書目中兩本書的先後或史書中兩位作者的先後記錄定先後。當然這裡何治運無非是想要下拉《列子》年代,因此所謂《爾雅》、《易緯》都是指疑古派所「考證」出的時代,絕不可能早到戰國以前!
「又晉世清譚之流於老、莊、佛之外,未嘗及此書一字」,既然說這些好清談的人沒有說過這本書一個字,卻又說:「而三書之文作不得《列子》一腳指,則以清談自是晉人勝場,難與爭鋒也。」則試問《列子》究竟哪些可以歸為清談的談資?魏晉的清談所談論的主要是號稱三玄的「《周易》、《老子》、《莊子》」以及佛教思想,因此光是註釋《周易》的就有虞翻、王弼等人,註釋《老子》的有何晏、王弼,註釋《莊子》的有向秀、崔撰、郭象等人。在清談時代,《周易》、《老子》是原始經典,被談論毫不足奇!《莊子》成功在此時擠下《文子》、《列子》的地位,其主因當與莊子與惠施的辯論交鋒有關!而這正是《文子》、《列子》中所缺乏的內容!正因為大家都把焦點放在以上三本書上,以至於沒有人關注《文子》、《列子》,因此張湛便自己為這兩本書作註釋。可是看一下《列子》,除了所謂十七則與《莊子》重複、幾句與《老子》重複之外,哪裡有《周易》的影子?而清談最不待見的孔子怎麼又出現了許多次?這些都是《列子》一書與所謂清談時代不合的特徵。須知張湛的註釋中就有多次不同意其中的論點或說法!而且當時的清談人士不談、不直接引出《列子》,其他書籍卻有引用者,如皇甫謐《高士傳》、張華《博物志》等等都是大規模引用,至於仲長統、建安七子阮瑀、三曹曹植、竹林七賢阮籍、嵇康全都有引用,怎麼會說沒有人談呢?而且從高誘稱《列子》有八篇、曹丕所謂「火浣布、切玉刀」也與《列子》相關,請問誰能在這種書都還沒失傳的情況下偽造一本來取代所有原始的《列子》呢?試問《列子》書中有哪些與清談時代交集的內容?想要繼續這條疑古路徑的學者無疑需要提出解釋!
「且莊子頗詆孔子,此自道家門戶不同儒家之故。而此書以黃帝孔子並稱聖人,則又出於二漢聖學昌明之後,必非戰國之書也。」這是何治運對春秋末年以及二漢的學術狀況研究不精不深所做出的錯誤判斷!春秋末年,孔子拜於老聃門下學禮,孔子弟子子夏甚至以此自豪,而以孔子師老聃比擬那些聖王與聖師。孟子曾大力批評楊朱,把楊朱、墨翟當成禽獸,墨子、楊朱甚至無法被司馬遷立傳,《墨子》一書乏人問津、楊朱的書早已失傳,至於墨家子弟的書都早已失傳!甚至《文子》、《關尹子》、《亢倉子》、《列子》這些道家經典雖沒有失傳,卻多數在唐朝開始被疑為偽書,這就是「二漢聖學昌明之後」的實際狀況!所以所謂「二漢聖學昌明之後」的實情不是不批評孔子而是在不批評孔子的同時,容不下道家的著作,尤其容不下孔子拜師老聃的事實!這一點韓愈也已經表明得很清楚了!更有甚者,僅僅是在三國時期,連《孔子家語》都不被承認是真書了!連孔子自己的傳記類書籍都無法承認其真,能容納得下楊朱嗎?須知,《列子》一書有很多說法是「二漢聖學昌明之後」的張湛已經無法認同的內容!而眾多楊朱內容的存在正很好的證明了這絕非「二漢聖學昌明之後」那些偏狹甚至已經走入極端的儒者所能做到的!不談別的,〈史記.儒林列傳〉:「竇太后好老子書,召轅固生問老子書。」而轅固生回答:「此是家人言耳。」這已經是羞辱性的詞彙了,而羞辱的還是道家的首號人物老子也即孔子的老師!〈魏書.列傳.崔浩〉:「崔浩……性不好老、莊之書,每讀不過數十行,輒棄之,曰:『此矯誣之說,不近人情,必非老子所作。老聃習禮,仲尼所師,豈設敗法文書,以亂先王之教。袁生所謂家人筐篋中物,不可揚於王庭也。』」這更是誣蔑之辭!連老子都容不下了,能容得下楊朱嗎?因此可以說,楊朱的存在正是《列子》不可能存在於兩漢尤其兩漢以後的明證,而楊朱相關內容的存在又能證明《列子》成書時楊朱的書籍與事蹟不僅存在還大為流行,因此其篇幅才會達到八分之一以上。而這樣的一個時代僅有先秦時期,尤其戰國中期以前才符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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