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1月31日 星期五

列子公案徹底終結.疑古謬論綜駁.呂思勉〈經子解題.列子解題〉

 二十、呂思勉〈經子解題.列子解題〉

呂思勉〈經子解題.列子解題〉摘錄

  此書前列張湛序,述得書源流,殊不可信。〔朔雪寒駁:為何不可信?〕而云:「所明往往與佛經相參,大同歸於老、莊」,「屬辭引類,特與《莊子》相似。《莊子》、《慎到》、《韓非》、《尸子》、《淮南子》、《玄示》、《指歸》,多稱其言」,則不啻自寫供招。〔朔雪寒駁:這也叫做「解題」?根本就誣衊之詞!張湛明白指出自己所知引用了《列子》的古籍,結果被疑古派反過來說成是「自寫供招」,就張湛這種智商,能不露出一堆破綻?〕湛蓋亦以佛與老、莊之道為可通,乃偽造此書,以通兩者之郵也。〔朔雪寒駁:請問通的地方在哪裡?究竟地水火風在哪?究竟輪迴在哪?究竟佛教的東西在哪?〕篇首劉向語,更不可信。〔朔雪寒駁:為何又不可信?不用證明!〕

 

朔雪寒駁

  疑古派把這些毫無水準、毫不講證據的誣衊之詞、鸚鵡學舌的內容,通通收錄在疑古陣容之內!究竟其目的是什麼?把一大堆不講證據的主觀看法集結,難道只是想借用這些學者被追捧出來的影響力?說穿了,這種水準、這種內容,究竟跟考證有什麼關係?這種內容一多了,除了能利用從眾效應,嚇傻一堆學者,使學者迫於學術勢力不敢反駁之外,還有什麼用處?

  呂思勉是所謂史學四大家之一,從這裡來看他的程度,加上錢穆(《國史大綱》、《先秦諸子繫年》隨處可見荒誕至極的說法!尤其後者!可參考《錢穆先秦諸子繫年的文化貢獻》一書的剖析!)、陳寅恪(如談論曹操殺孔融的原因,結果連孔融的死期都不查一下!凡是查過的就知道陳寅恪的說法是多麼荒謬透頂了!)的荒誕考證水平,可知這「史學四大家」的名號是真的非常廉價!要說一文不值,無疑也是可以的!

2025年1月30日 星期四

列子公案徹底終結.疑古謬論綜駁.顧實《〈漢書.藝文志〉講疏》

十九、顧實《〈漢書.藝文志〉講疏》

顧實《〈漢書.藝文志〉講疏》(摘鈔):

  (上略)然以王弼《老子》注與張湛序互證,王注《老子》曰:「常無欲,可以觀其始物之妙;常有欲,可以觀其終物之徼。」與張湛序稱《列子》書:「大略明群有以至虛為宗,萬品以終滅為驗」適相照應。雖可推定為弼偽作;而〈周穆王〉篇取《穆天子傳》,疑此書即湛所綴拾而成也。若劉向敘附隨本書,不在《七略》別錄,故後人得偽為也。且《淮南子》曰:「兼愛、尚賢、右鬼、非命,墨子之所立也,而楊子非之。全性保真,不以物累形,楊子之所立也,而孟子非之。」〈氾論訓〉以《墨子》〈兼愛〉、〈尚賢〉諸篇目例之,必全性、保真皆楊朱書篇名。本志不載楊朱書,而淮南猶及見之。全性保真者,謂守清靜,離情慾。〈淮南子.原道訓〉高注云:「出生道,謂去清淨也;入死道,謂匿情慾也。」可證。〔朔雪寒駁:這是顧實自說自話,請問全性、保真何以見得是如此理解?「兼愛、尚賢、右鬼、非命,墨子之所立也」《墨子》有〈兼愛〉、〈尚賢〉、〈非命〉而沒有〈右鬼〉只有〈明鬼〉,且「全性保真,不以物累形」是完整的一句,其構句與「墨子之所立」已有差異!也就是說且不說這種猜想毫無根據可言,畢竟楊朱的書早就失傳了!即使用劉安的說法,也無法類推!而且高誘註也不過就是高誘的看法,遑論顧實所引與本文根本無關!高誘所註乃〈淮南子.原道〉:「故有像之類,莫尊于水。出生入死,自無蹠有,自有蹠無而為衰賤矣!」這跟全性保真有什麼關係?簡直胡說八道!〕而〈列子.楊朱〉篇乃一意縱恣肉慾,仰企桀、紂若弗及,直是為惡近刑,豈不大相剌謬哉?此篇尤當出湛臆造,非有本已。〔朔雪寒駁:「乃一意縱恣肉慾」這又是誣陷古人之詞!詳見下引。〕

 

朔雪寒駁

  「而〈列子.楊朱〉篇乃一意縱恣肉慾,仰企桀、紂若弗及,直是為惡近刑,豈不大相剌謬哉?此篇尤當出湛臆造,非有本已。」按照顧實的這種說法,那麼我們不禁想請教那些主張《列子》抄襲佛經者,難道這「乃一意縱恣肉慾,仰企桀、紂若弗及,直是為惡近刑」也是佛教思想?是從佛教思想中融化而來的?豈不可笑!更可笑者,張湛時之儒者早已充滿偏見,連楊朱的書都沒能流傳,居然能偽造出這樣的書來?而張湛本就無法認同《列子》全書的許多觀點,試問如何能說這是張湛所造?誰會去偽造一本自己都不認同的書籍?動機、目的何在?

  關於楊朱篇勉強能與縱慾相關的段落,引用如下:

〈列子.楊朱〉:

  楊朱曰:「百年,壽之大齊。得百年者千無一焉。設有一者,孩抱以逮昏老,幾居其半矣。夜眠之所弭,晝覺之所遺,又幾居其半矣。痛疾哀苦,亡失憂懼,又幾居其半矣。量十數年之中,逌然而自得亡介焉之慮者,亦亡一時之中爾。則人之生也奚為哉?奚樂哉?為美厚爾,為聲色爾。而美厚復不可常厭足,聲色不可常翫聞。乃復為刑賞之所禁勸,名法之所進退;遑遑爾競一時之虛譽,規死後之餘榮;偊偊爾順耳目之觀聽,惜身意之是非;徒失當年之至樂,不能自肆於一時。重囚纍梏,何以異哉?太古之人知生之暫來,知死之暫往;故從心而動,不違自然所好;當身之娛非所去也,故不為名所勸。從性而游,不逆萬物所好;死後之名非所取也,故不為刑所及。名譽先後,年命多少,非所量也。」……

  楊朱曰:「豐屋、美服,厚味、姣色。有此四者,何求於外?有此而求外者,無厭之性。無厭之性,陰陽之蠹也。忠不足以安君,適足以危身;義不足以利物,適足以害生。安上不由於忠,而忠名滅焉;利物不由於義,而義名絕焉。君臣皆安,物我兼利,古之道也。鬻子曰:『去名者無憂:』老子曰:『名者實之賓。』而悠悠者趨名不已。名固不可去,名固不可賓邪?今有名則尊榮,亡名則卑辱。尊榮則逸樂,卑辱則憂苦。憂苦,犯性者也;逸樂,順性者也。斯實之所係矣。名胡可去?名胡可賓?但惡夫守名而累實。守名而累實,將恤危亡之不救,豈徒逸樂憂苦之間哉?」

 

  楊朱所說:「則人之生也奚為哉?奚樂哉?為美厚爾,為聲色爾。而美厚復不可常厭足,聲色不可常翫聞。」、「豐屋、美服,厚味、姣色。有此四者,何求於外?有此而求外者,無厭之性。無厭之性,陰陽之蠹也。」顧實是不是只看了前半段?是不是被偏見蒙蔽了腦袋?這麼明顯的文字,顧實是不是根本就看不懂?不過說真的,疑古派的程度,不意外!

  以下,附上ChatGPT的白話翻譯:

  楊朱說:「一百年的壽命已經算是非常長的了,而能活到一百年的人千個裡也難得有一個。假設真有這樣的人,從嬰兒時期到年老昏暮,幾乎就耗去了生命的一半;再加上夜晚睡覺的時間,以及白天忙碌中浪費掉的時間,又差不多佔去生命的一半;再算上生病、痛苦、哀傷、失落、憂慮和恐懼,這些也幾乎占去了生命的一半。真正能在十數年間快樂無憂的人,也就只有片刻而已。那麼,人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呢?又有什麼值得高興的呢?無非是追求美食佳肴和感官享受罷了。然而,這些美味和享樂也不能長久滿足,聲音和美色也不能永遠新鮮有趣。

  再加上,人又受刑罰和獎賞的威逼利誘,受名聲和法令的驅使進退;匆忙地追逐片刻的虛名,謀求死後的榮譽;小心翼翼地順應耳目之所喜,顧忌自身和他人的評價。這樣一來,徒然錯過了生命中最純真的快樂,甚至在短暫的時間內也無法隨心所欲。這與被重重枷鎖囚禁的囚犯又有什麼區別呢?

  太古時代的人知道生命來去短暫,因此隨心而動,不違背自然的本性;眼前的快樂是他們不會放棄的,所以不會被名聲誘惑。隨性而行,不違背萬物的本性;死後的名聲並不是他們所追求的,所以也不會受到刑罰的影響。對於名譽的先後、壽命的長短,他們從來不去計較。」……

  楊朱說:「住在寬敞的房子裡,穿著漂亮的衣服,享受美味的食物,擁有美麗的伴侶。如果擁有這四樣東西,還能對外界有什麼奢求呢?如果已經擁有這些,卻還不滿足,追求外在的東西,這就是一種貪得無厭的性格。貪得無厭的性格,是天地陰陽運行中的害蟲啊。忠誠並不足以讓君主安穩,反而會讓自己陷入危險;行義也不足以真正利益他人,反而會損害自己的生命。讓君主安穩並不一定要靠忠誠,但忠誠的名聲因此消失;利益他人並不一定要靠行義,但行義的名聲因此斷絕。君主與臣民都安穩,別人和自己都得利,這才是古代的道理。鬻子說:「拋棄名聲的人就不會有煩惱。」老子說:「名聲只是實質的附屬品。」然而,世人卻仍然不停地追求名聲。名聲真的無法拋棄嗎?名聲真的不能被放在次要位置嗎?現在,若有名聲就能得到尊榮,沒有名聲就會遭受卑賤。如果尊榮就能享受安逸快樂,而卑賤就會帶來憂愁痛苦。憂愁痛苦會損害人的天性,而安逸快樂則符合人的天性。所以,名聲和實質的幸福是緊密相連的,名聲怎麼能拋棄?又怎麼能只當作附屬品呢?只是要防止一味地追求名聲而損害了實質的幸福。一味追求名聲而損害實質,不僅會導致危險和毀滅無法挽救,又豈是僅僅在安逸與憂苦之間選擇這麼簡單的事情呢?」

 

  所以顯然顧實根本就看不懂原文!如果看得懂,怎麼會當疑古派!而實際上在目前筆者經手的公案中,顧實也算常客了。譬如《鬼谷子》公案,顧實也鬧了不少笑話!說穿了,程度太差了!


2025年1月29日 星期三

列子公案徹底終結.疑古謬論綜駁.馬敘倫《列子偽書考》

 十八、馬敘倫《列子偽書考》節錄〔附〕日本武義內雄〈列子冤詞〉

馬敘倫《列子偽書考》(節錄)《天馬山房叢著》:

  (上略)余籀讀所得,知其書必出偽造。茲舉證二十事如左

  一事,考〈莊子.讓王〉篇,列子與鄭子陽同時,陸德明釋文云:「子陽鄭相。」然〈呂氏春秋.首時〉篇、〈觀世〉篇高誘注云:「子陽,鄭相也。一曰,鄭君。」誘知鄭君者,因〈韓非子.說疑〉篇云:「鄭子陽身殺國分為三」也。但史無鄭君名子陽者,日本人津田鳳卿之《韓非子解詁》謂「子陽似鄭君遇弒不諡者。」攷〈史記.鄭世家〉注徐廣曰:「一本云:立幽公弟乙陽為君,是為康公。」然則子陽豈即鄭康公耶?其年與繆公相承。劉向言列子為繆公時人,豈指其始居鄭時耶?然〈讓王〉篇蘇軾以為偽作〔朔雪寒駁:對疑古派而言,只要對自己不利的都可以隨時指為偽作!蘇軾根據什麼以為偽作?蘇軾在〈莊子祠堂記〉中認為〈盜跖〉、〈漁父〉、〈讓王〉、〈說劍〉為偽作,其理由是「然余嘗疑〈盜跖〉、〈漁父〉,則若真詆孔子者。至於〈讓王〉、〈說劍〉,皆淺陋不入於道。」這算什麼證據?不過是主觀臆測,連證據都沒提出來,結果馬敘倫就直接拿來用了!豈不可笑!〕,蓋所記列子子陽事,本之《呂氏春秋》。〔朔雪寒駁:疑古派可以說整個學派連一點邏輯水平都沒有!這時根本尚未證明《列子》是偽書,怎麼就「本之《呂氏春秋》」,這已經是不當預設了!可悲的是整個疑古派連如此簡單的邏輯謬誤,到了2024年都還有一大堆人在繼續犯!〕按子陽當作子駟,因駟子陽而誤。考〈莊子.德充苻〉篇,子產師伯昏旡人,〈田子方〉篇云,「列子為伯昏旡人射,」又〈呂氏春秋.下賢〉篇云:「子產見壺丘子林」,〈莊子.應帝王〉篇言列子見壺子,司馬彪云:「壺子,名林,鄭人。」是列子又與子產同師。〈莊子.達生〉篇、〈呂氏春秋.審己〉篇並言列子問於關尹子,關尹子與老子同時,則列子並子產時可信,子駟正與子產同時。博聞如向,豈不省此?然則「敘錄」亦出依託也。〔朔雪寒駁:這種邏輯非常可笑!老子弟子有孔子、楊朱、關尹子等,孔子弟子子夏能見魏文侯、楊朱能與墨子弟子禽滑釐對談、孔子弟子公孫龍也能見魏文侯之子中山公子牟。何以關尹子弟子列子不能見鄭國子陽?而非得把「鄭國子陽」說成是「駟子陽」的錯誤!孔子與弟子公孫龍相差五十五歲,如果壺丘子林與列子在年齡上的差距也是如此,就並不妨礙壺丘子林能見子產又能見列子,也不妨礙列子能見鄭國子陽。而馬敘倫用這種因為自己淺陋的聞見所下的魯莽判斷認為博學如劉向不可能不知道,試問就算今本劉向說的鄭穆公有誤,也可能是因為版本流傳而導致的訛誤,如何便能因此判定目錄不是劉向寫的。這種荒唐可悲的輕率判斷,充斥在疑古派的論文之中。而附和者竟有一堆!豈不可笑!

  二事,〈尸子.廣澤〉篇、〈呂氏春秋.不二〉篇並云「列子貴虛」,〈莊子.應帝王〉篇云:「列子三年不出,……一以是終,無為名尸,……亦虛而已。」而向序云:「〈穆王〉、〈湯問〉二篇,迂誕恢詭,非君子之言也。至於〈力命〉篇一推分命,〈楊子〉篇唯貴放逸,二義相乖,不似一家之書。」則不與三子之言相應,而別錄曷為入於道家?〔朔雪寒駁:圖書分類本是主觀判斷,〈漢書.藝文志〉還曾經在前人的分類基礎上進行「省、出、入」的操作!譬如兵書略便有一些書原與道家類、雜家類相重複!且圖書分類依據的是一整本書的主要特性而不是所有特性,更可笑者乃楊朱本是老聃弟子,不算道家,是要算儒家嗎?〕漢初百家未盡出,太史公未見《列子》書,不為傳,何傷?顧云:「孝景時其書頗行」,則漢初人引《列子》書者又何寡也?太史公安得以寓言與《莊子》相類,而不稱?〔朔雪寒駁:列子與莊子的區別在於列子沒有任官的記載!而與莊子同傳的老子、申不害、韓非皆有官職,老萊子無官職為後人摻入!且如果說《列子》與《莊子》相類,司馬遷就得幫列子立傳,那麼〈漢書.藝文志〉裡一堆同類的書籍的作者,司馬遷是不是也要一起立傳?不然呢?不然人就是假人?書就是假書嗎?豈不可笑!〕斯則緣其剿襲莊生,用為彌縫者也。〔朔雪寒駁:這兩件事沒有任何因果關係!司馬遷不為誰立傳與該人有沒有著作流傳之間沒有任何因果關係!譬如刺客列傳那些傳主都無著作流傳,而有著作流傳的先秦諸子也並非都能成為傳主,如墨子以及其眾多有著作的弟子們!〕

  三事,張湛云:「八篇出其外家王氏」,晉世玄言極暢之時,《列子》求之不難,何以既失復得,不離王氏?〔朔雪寒駁:《列子》失而復得?不離王氏?馬敘倫究竟是怎麼看書的?真的看得懂古文嗎?張湛這程度的古文都看不懂,能看得懂更深奧的《列子》?張湛從頭到尾只是敘述自己註釋與校勘用的《列子》版本的由來,他從來沒說過他手上的就是《列子》孤本,因為根據常識那也不是他能說出的話!張湛也不過就是個小官,他能有什麼財力、勢力得知天下的《列子》還有多少?張湛所述也就是他父親從親戚朋友處收集《列子》各種殘缺版本的由來,以他父親的財力與能力,自然是先從親戚那邊取得,遑論從親戚那邊取得還能提升自己手上版本的價值,這有什麼特別的嗎?結果馬敘倫竟然把張湛的話解讀成天下的《列子》都在張湛手上,這不是沒常識,什麼叫做沒常識?〕

  四事,〈天瑞〉篇「有太易、有太始、有太素」一章,湛曰:「全是《周易乾鑿度》。」《乾鑿度》出於戰國之際,列子何緣得知?作偽纂入耳。〔朔雪寒駁:《乾鑿度》是被疑古派定為偽書的,怎麼這時候又成了戰國時候的著作了!對疑古派論點有利就是真書,無利就是假書。馬敘倫在此為我們展示了如何便利的利用這種真偽書的轉換來把目標物打成偽書的方法!譬如馬敘倫指出的《左傳》、《乾鑿度》、〈莊子.讓王〉,需要它是真書時就是真書,需要它是假書時它就是假書!而且就算《乾鑿度》是戰國時候的著作吧,如果沒有早於列子,列子當然不可能知道,反倒是《乾鑿度》知道了《列子》,抄襲了《列子》!確實,按照時間《列子》產生於戰國初年,既然馬敘倫也承認《乾鑿度》產生於戰國,且列子不可能知道《乾鑿度》,那自然也只能是《乾鑿度》抄襲《列子》了!這還能有什麼疑問嗎?基本邏輯水平到底有沒有!〕

  五事,〈周穆王〉篇有駕八駿見西王母事,與《穆天子傳》合。《穆傳》出晉太康中,列子又何緣得知?或云《史記》略有所載,然未若此之詭誕也。蓋汲家書初出,雖杜預信而記之,作偽者艷異矜新,欲以此欺蒙後世,不寤其敗事也。〔朔雪寒駁:馬敘倫這種充滿偏見的謬論實在讓人詫異!《穆天子傳》本就是戰國以前的書籍,不然《列子》怎麼引用它呢!而且怎麼可能被戰國中後期的魏王當成隨葬品下葬呢!在這裡馬敘倫完全把隨葬品下葬時間就已經存在的常識拋諸腦後,只為了迎合自己把《列子》打成假書的意圖!令人不齒!常識都沒有,還這麼多人信,荒謬可笑!〕

  六事,〈周穆王〉篇言夢,與周官占夢合。周官漢世方顯,則其勦竊明矣。〔朔雪寒駁:真是非常隨意啊!「《周官》漢世方顯」證據是什麼?「漢世方顯」的意思是什麼?是說《周官》漢朝時才有?還是說《周官》在漢朝時才被人重視?這兩種結果將導致兩種不同的結論!如果《周官》漢朝時才有,自然只能是《周官》抄襲戰國初年的《列子》。如果是《周官》在漢朝時才被重視,那能說明什麼?重要的不是一本書什麼時候被重視,而是這本書什麼時候產生!在《列子》之前的自然是被《列子》徵引的對象,在《列子》之後的則徵引了《列子》!這根本就是個常識問題!〕

  七事,〈周穆王〉篇記儒生治華子之疾,儒生之名,漢世所通行,先秦未之聞也。〔朔雪寒駁:馬敘倫身為一個被追捧的大學者,卻在這個公案裡面一直在犯「不當預設」的邏輯謬誤!還能獲得眾人支持,那麼這些眾人一樣沒有基本邏輯水平已是實錘!「儒生」至遲在儒家創立之後即可存在,且儒本存於儒家產生之前,而《列子》的真實性也根本沒有被破除,身處儒家創立之後才誕生的《列子》,自然是「儒生」詞彙的首個記錄者!這根本也是邏輯學常識啊!其他詳細考證可參考〈儒生〉一節。〕

  八事,〈仲尼〉篇言西方之人有聖者,乃作偽者緣晉言名理,剽取浮屠。作偽者囿於習尚,遂有斯失。〔朔雪寒駁:如果按照馬敘倫的說法,這個作偽者從頭到尾就留下一句西方有聖人?這叫做「囿於習尚」?所以凡是西方的東西都必然指向佛所在的空間?這符合常識嗎?豈不可笑!〈詩經.國風.邶風.簡兮〉:「彼美人兮,西方之人兮。」難道能被理解為佛的美人?

  九事,〈湯問〉篇與《山海經》同者頗多,《山海經》乃晚出之書,則亦艷異矜新,取掇可知。〔朔雪寒駁:這時候《山海經》又變成晚出之書了!這很奇怪啊!一個造偽者要把自己的書編造成是春秋末戰國初年的作者寫的,居然去抄一本晚出之書!是腦殘了還是沒常識?而且既然說《山海經》是晚出之書,有多晚?晚於戰國初年嗎?如果晚於戰國初年,那就是《山海經》抄襲了《列子》,反之如果早於列子自然只能是《列子》徵引了《山海經》!這不也是常識嗎?

  十事,〈湯問〉篇言「方壺、瀛州、蓬萊」,殷敬順釋文史記云:「此三神山在渤海中。」此事出於秦代,引以為注,足徵前無所徵。〔朔雪寒駁:事實上,〈列子.湯問〉:「其中有五山焉:一曰岱輿,二曰員嶠,三曰方壺,四曰瀛洲,五曰蓬萊。」提到了五座山,到《史記》早已減為三座。殷敬順「前無所徵」不也很合理嗎?試問《列子》之前還有多少書可以徵引?書都失傳了,是要徵引什麼?而這豈不又從另一個側面證明了《列子》所提的這些內容「又」具有早期特徵!而且這種五座變成三座,跟莊子把九淵變成三淵,以及莊子、劉安等人對《列子》所作的縮減式改編,不都是同一種類型的變動嗎?因此「前無所徵」恰恰證明了《列子》的早出!且其中「岱輿、員嶠」根據〈列子.湯問〉:「於是岱輿、員嶠二山流於北極,沈於大海,仙聖之播遷者巨億計。」既然已經沉於大海了,自然不可能再成為搜索的標的,於是僅剩三仙山可以被術士拿來誆騙世人!且〈史記.封禪書〉:「自威、宣、燕昭使人入海求蓬萊、方丈、瀛洲。此三神山者,其傅在勃海中,去人不遠;患且至,則船風引而去。蓋嘗有至者,諸僊人及不死之藥皆在焉。」是齊威王、齊宣王時早已派人去海上尋求這三座仙山了!齊威王與列子鄭子陽事件不過相隔五十年左右。另一個值得注意的是司馬遷所說乃是「蓬萊、方丈、瀛洲」其中「方丈」列子作「方壺」,證明從列子開始到司馬遷時山的名字已經發生了變化!如果是作偽者,既然抄了司馬遷,還會抄錯?有必要把「方丈」改作「方壺」嗎?有必要另外編出兩座下沉的山嗎?有什麼用處呢?

  十一事,〈湯問〉篇云:「渤海之東,不知其億萬里,有大壑,實為無底之谷。」案《山海經》云:「東海之外有大壑,」郭璞注云:詩含神霧曰:「東注無底之谷」,謂此壑也。此乃顯竊《山海經》、注兩文而成。不然,郭何為不引此而反援詩緯?〔朔雪寒駁:這種思維邏輯實在可悲!郭璞沒有引《列子》,除了郭璞沒看過《列子》以外還有郭璞沒想到《列子》這一則,或者郭璞手上沒有《列子》可以參考等等可能!而《列子》不存在只是郭璞沒看過《列子》的一種可能罷了!疑古派的伎倆非常粗暴荒誕,凡是引《列子》的就扯是古本《列子》,凡是不引《列子》的就說可見《列子》不存在,或相關文字非《列子》原文!總之,就是不能讓今本《列子》是真書!到底一個註釋者有沒有引用《列子》來註釋,關乎什麼?不就是關乎他自己的學識、關乎他的記憶力、關乎他的取捨而已嗎?究竟誰教這種註釋者沒引用就表示某書不存在的可悲邏輯!更可悲的是,使用這種邏輯的疑古派一堆,還能大家抱團取暖、排除異己,形成學界共識!可悲!根據本書指證可知郭璞不只看過《列子》,還化用了其中的名句!〕

  十二事,〈力命〉篇言顏淵壽十八,與《史記》等不一致。其說見於〈淮南.精神訓〉高注及〈後漢書.郎顗傳〉。此由作偽者耳目所近,喜其說新,忘其啎實也。〔朔雪寒駁:一下子說列子用了《史記》的三山說而絲毫不覺其間的差異!一下又說沒用《史記》的,用了更接近張湛時代的!偽造書籍有這麼蠢的嗎?要把自己的書偽造成古書,還在「喜其說新,忘其啎實」!明明就是《列子》文本在流傳的過程中產生了訛誤,於是產生了「十八」的錯誤,高誘(許慎)、郎顗不過沿用了這個錯誤從而保留下了《列子》版本演變的軌跡!更證明了《列子》的早出!結果馬敘倫因為自身相關水準不足,於是把一個文本訛誤產生的痕跡當成了偽造者偽造的證據!說是偽造者喜歡新的忘了舊的!說實在的,如果沒有證據就能瞎說,這種文章連幼稚園小朋友都能寫出來!「壽十八」是有異文存在的,相關考證請見相關章節!不贅!〕

  十三事,〈湯問〉篇記皇子以火浣布為妄,魏文帝著論不信有火浣布,疑為作偽者所本。〔朔雪寒駁:魏文帝能被稱為皇子?馬敘倫書是怎麼讀的?歷史是怎麼學的?連點基本文化常識都沒有!曹丕自己才開始稱帝,他憑什麼能被叫做皇子?連這個都不知道,讀者還能期待馬敘倫能給出什麼像樣的證據嗎?這已經是第幾個連曹丕不能叫做皇子都不知道的疑古派了?全是這種貨色來搞考證?還能取得學界共識?學界真可悲啊!〕

  十四事,〈湯問〉篇記伯牙與鍾子期事,汪中證鍾子期即〈史記.魏世家〉之中旗、秦策之中期、〈韓非子.難勢〉篇之鍾期,則楚懷王、頃襄王時人,列子何緣得知?由作偽者既誣列子為六國時人,故一切六國時事,輒附之而不疑耳。〔朔雪寒駁:同名同姓的公孫龍可以被無視,鍾期、中期,一為官氏,一為姓氏,本不相同卻可以混淆。那麼汪中怎麼證明「鍾期」即「中期」呢?首先汪中用兩則相同的記載證明了「中旗」即「中期」,這沒問題啊!但問題在於他接著便輕率的把毫無對照文本的「鍾期」與「中期」僅僅因為兩人都是音樂家,就說成是同一個人,這跟錢穆把兩個都會捕魚、釣魚的人當成一人,並沒有差別!這種荒謬的考證,也能取信於學者,學者的程度如何,不言可喻了!

  十五事,〈黃帝〉篇列九淵,〈莊子.應帝王〉篇唯舉其三,他無所用,偽作者從爾雅補足,並舉九淵,失其文旨。〔朔雪寒駁:看不懂文章就說「失其文旨」,豈不可笑!馬敘倫這一條無非是在說,因為《列子》中有沒有用的「六淵」,所以是作偽者根據《爾雅》補足的!問題是只有疑古者看得出是沒有用的,作偽者看不出?作偽者把沒有用的東西加進來做什麼?但說到底,只是疑古者看不懂文章,所以說那多出的文字沒有用,於是就把沒有用說成是作偽的證據!按照這種無用等於偽造的胡扯,那麼老子說「無之以為用」,豈不也成了偽造的話!

  十六事,〈力命〉篇記鄧析被誅於子產,與《左傳》被殺於駟歂不合,夫列子鄭人,事又相及,何故歧誤如此?蓋作偽者用〈呂氏春秋.離謂〉篇鄧析難子產事影撰此文,故不寤與左氏牴牾也。〔朔雪寒駁:疑古派擅長把作偽者描述成非常低能的樣子!一下子受習慣影響、一下子拿近代的東西來充數、一下子連《左傳》都沒看熟就根據〈呂氏春秋.離謂〉說是子產殺了鄧析!但說到底,其實還是馬敘倫書讀太少了!所有先秦古籍,除《左傳》以外,包含《荀子》都說是子產殺了鄧析,馬敘倫是不是也要說偽造《荀子》者根據〈呂氏春秋.離謂〉寫出了這種結果?那麼〈呂氏春秋.離謂〉又根據誰的什麼文字寫出了這種結果?豈不可笑!關於子產殺鄧析的完整分析與所有資料,可參考〈子產誅鄧析〉一節或《考證概論》。

  十七事,〈湯問〉篇載孔子見小兒辯日事,桓譚《新論》所載略同。譚云:「小時聞閭巷言」,不云出《列子》。《博物志》五亦記此事,末云「亦出列子」。則華所據為《新論》,疑「亦出列子」四字為讀者注語。不然,華當據《列子》先見之書也。此為竊《新論》影撰。對校譚記,塙然無疑。〔朔雪寒駁:所以就算《博物志》根據的就是《新論》,這能否認《列子》的存在嗎?不能!這只能說張華選擇引用了《新論》而不是《列子》,就好像漢朝以後很多人選擇引用《淮南子》而非《文子》一樣!其詳細原因,有可能只是《文子》衰弱了,《淮南子》因為總結大成而受到更多的關注等。卻無法因此就說可見當時沒有《文子》,僅僅從概率上來看也接近於零,遑論還有一大堆同時或更早的人的引用案例與對《列子》一書篇幅的描寫!與郭璞同時期的郭象註釋過《莊子》,稍早的向秀、崔撰也註釋了《莊子》,只能說這個時代因為盛行談論文化,因此有莊子與惠施爭辯內容的《莊子》更受歡迎!《莊子》在這個時代成功崛起,是眾多註釋家能對《莊子》更熟悉的原因之一!桓譚《新論》沒說出自《列子》,因為他確實是「小時聞閭巷言」,那麼「小時的」「閭巷」又聽誰說?如果不是「閭巷」編造的桓譚之時的人又不是春秋末年人,如何能得知孔子之事?自然只能根據《列子》!如果按照疑古派這種邏輯,那麼整個學術史必然大亂,同時毫無存在之價值可言!先把明引的部分全部打死,然後再來質疑為什麼沒人明引,這種沒水準的爛招,疑古派在很多公案中都用過!更可悲的是,還行之有效!可見學界水準普遍得差!

  十八事,〈湯問〉篇言「菌芝朝生晦死」,陸德明莊子釋文引崔譔曰:「糞上芝,朝生暮死。晦者不及朔,朔者不及晦。」此乃影射莊子之文,而實用崔氏之說。〔朔雪寒駁:「影射」?崔譔即崔撰,約與向秀同時!所以這無疑又是扯作偽者用近人說法的蠢事!更荒謬者乃張湛在註釋者中大引郭象、向秀、崔譔,譬如〈列子.湯問〉:「朽壤之上,有菌芝者。」張湛註:「崔譔云:『糞土之芝也,朝生暮死。』簡文云:『歘生之芝。』」既然已經引用了崔譔,還會蠢到拿崔譔來頂?豈不蠢到可笑!究竟疑古派所謂的這個偽造者是要偽造先秦古籍還是偽造當時古籍?以至於竟蠢到去抄被自己拿來當註釋的文字?〕

  十九事,〈力命〉篇言彭祖壽八百,莊子言「彭祖上及有虞,下及五伯」,則其壽不止八百。宋忠《世本》注、王逸《楚辭》注、高誘《呂氏春秋》、《淮南子》注乃有七百、八百之說,作偽者因以襲用。〔朔雪寒駁:所以作偽者要把《列子》裝扮成春秋末年至戰國初年的著作,卻連《左傳》也不熟,反而去到處看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譬如郭璞的《山海經》註、高誘《呂氏春秋》、《淮南子》註,這不是傻了,什麼是傻了?有沒有這麼蠢的作偽者?但就疑古派的所有謬論來看,這種傻到家的作偽者真的只能是疑古派那一大堆缺乏知識量、邏輯水平甚至基本常識的學者才能幻想出來的!真實的世界無法產生!且莊子說「彭祖上及有虞下及五伯」就真的是如此嗎?不能是寓言嗎?一大堆疑古派為了把老子打成假人就說莊子說的都是寓言,不能當真!結果當疑古派又要拿莊子來把列子打成假人時,就換了副面孔!說莊子說的不是寓言,應該當真了!這種晚娘面孔還真是好笑!且莊子可以是誇飾法,對前期文本進行誇飾也是後期文本的普遍特徵之一。至於莊子究竟有沒有自己算過,實在不得而知!且高誘註說有七八百,那明顯已經參考了《列子》,換言之,馬敘倫在這裡又犯了一直犯的不當預設邏輯謬誤!再看高誘註〈淮南子.說林〉:「莫夀於殤子,而彭祖為夭矣〔高誘註:生,寄;死,歸。殤子去所寄、歸所卜,故曰以為夀。彭祖,蓋楚先,夀八百歲,不早歸,故曰以為夭。《論語》曰:「竊比於我老、彭。」是也。一說:彭祖蓋黃帝時學僊者,言不如殤子早歸神明矣!〕」、〈呂氏春秋.執一〉:「彭祖以夀三代以昌〔高誘註:彭祖,殷賢大夫。治性,夀益七百。《論語》曰:「竊比於我老彭。」此之謂也。三代:夏、殷、周,以治性而昌盛。〕」其實高誘說「夀八百歲」等價於「夀益七百」,因為一般預設了人有百歲!因此稱「益七百」,則都是指八百。而八百之說,按照馬敘倫的不當預設,請問是誰發明的?高誘嗎?豈不可笑!高誘註書自然有所根據,尤其是這種牽涉到歷史知識的內容,且呂氏春秋.觀世〉:「子列子窮,容貌有饑色。〔高誘註:子列子,禦寇体道人也。著書八篇。在莊子前,莊子稱之也。〕」怎麼馬敘倫又不說!明明高誘就知道《列子》有八篇也引用了其中的「壽八百」,結果疑古派都倒因為果,反過來說,給《列子》戴上偽作的帽子!這是否是文革時代精神的遺留?〕

  二十事,〈天瑞〉篇曰:「列姑射山在海河洲中,山上有神人焉。」莊子言藐姑射之山有神人,不云在海河洲中,此乃襲〈山海經海內北經〉文也。彼文郭璞注曰:「莊子所謂藐姑射之山也,」使《列子》非偽,郭何為不引此以注乎?〔朔雪寒駁:這種說法真的很好笑啊!一個註釋者不引一本書,就表示這本書是假的!所以原來一本書的真假還得依賴於註釋者的引用才能確立!這是什麼水平的論述啊!郭璞不引《列子》有可能是他沒看過《列子》,二是他更熟悉《莊子》,三是他忘了《列子》有這一則,而《列子》在當時還不存在僅是第一種可能的衍生可能之一,其概率放眼所有註釋書籍引用古籍的實況,接近於零。與郭璞同時的郭象也註有《莊子》,《莊子》是這時期崛起的道家之書,其他如《文子》、《列子》因為無法適應時代潮流的話語文化而被逐漸忽視!而且按照馬的邏輯,怎麼這時候作偽者又不抄襲《莊子》的文本與郭璞的註文了?還得改用疑古派所謂後出的〈山海經.海內北經〉?這作偽者莫非真的傻成痴了!當然,《山海經》本是戰國前之著作,戰國初年的《列子》引用它,毫無問題!實際上,不僅郭象利用《列子》來註解《莊子》中省略濃縮、符號化運用《列子》典故的部分,郭璞自己的作品也化用了《列子》。而疑古派一無所知!

  由此言之,世傳《列子》書八篇,非〈漢.志〉著錄之舊,較然可知。〔朔雪寒駁:這種荒唐的結論除了暴露作者的思想水平與邏輯實在低劣之外,沒有任何價值!請問根據以上二十則所謂的證據,究竟怎麼證明這不是「〈漢.志〉著錄之舊」?馬敘倫看過他所編造出的舊版《列子》?上面有提過哪怕一則舊版《列子》的文字?有提過哪怕一則舊版與新版《列子》的文本比對?什麼舊版《列子》的文字都沒出現過,居然可以胡扯今本《列子》不是「〈漢.志〉著錄之舊」!而更扯的是這麼鬼扯蛋的東西,居然還有一大堆疑古派追捧與相信?〕況其文不出前書者,率不似周秦人詞氣,頗綴裂不條貫。〔朔雪寒駁:疑古派最擅長的一件事情除了倒因為果、不當預設,還有就是極盡所能的貶低、汙衊那些文本的質量!通常就是疑古派看不懂,甚至就是刻意的要詆毀這本書,於是這麼說!〕又如〈天瑞〉篇言:「天地空中之一細物,有中之最巨者,」,〈周穆王〉篇言:「西極之國有化人來,入水火,貫金石,反山川,移城邑,乘虛不墜,觸實不,千變萬化,不可窮極,既已變物之形,又且易人之慮」,〈湯問〉篇言:「其山高下周旋三萬里,其頂平處九千里,山之中間相去七萬里,以為鄰居焉。其上臺觀皆金玉,其上禽獸皆純縞,珠玕之樹皆叢生,菜實皆有滋味,食之皆不老不死,所居之人皆仙聖之種,一日一夕飛相往來者不可數焉。」此並取資于浮屠之書,尤其較著者也。〔朔雪寒駁:所以原來「不老不死」、「仙聖之種」、「一日一夕飛相往來者」這些關於神仙的描述都是佛教思想啊?人如果成仙而不死,是要怎麼輪迴?〕若〈湯問〉篇之「六鰲焦螟」,放《莊子》之「鯤鵬蠻觸」;〈黃帝〉篇之「海上漚鳥」,放《呂覽》之「好蜻」,如此者不可勝數。〔朔雪寒駁:全部倒因為果,這可是疑古派常用的有效爛招!可悲的是《呂覽》之「好蜻」其是文本訛誤,實際上是呂不韋抄了列子的「鷗鳥」。「好蜻」完全不合理。《呂氏春秋》本來就是抄寫各家學說而成的雜書,結果一到了疑古派口中,這些抄自其他書籍的東西全變成了呂不韋的原創,其他早於呂不韋的全成了抄襲者。呂不韋地下有知,一定樂壞!〈史記.呂不韋列傳〉:「是時諸侯多辯士,如荀卿之徒,著書布天下。呂不韋乃使其客人人著所聞,集論以為八覽、六論、十二紀,二十餘萬言。以為備天地萬物古今之事,號曰:《呂氏春秋》。」其中「使其客人人著所聞」,試問那些春秋末年、戰國中期以前的事情這些「客」如何「聞」,不就從古籍來的嗎?還能口耳相傳不成!〈呂氏春秋.序〔高誘〕〉:「不韋乃集儒書,使著其所聞,爲十二紀、八覽、六論,訓解各十餘萬言,備天地萬物古今之事,名爲《呂氏春秋》。……然此書所尚,以道德爲標的,以無爲爲綱紀,以忠義爲品式,以公方爲檢格,與孟軻、孫卿、淮南、楊雄相表裏也,是以著在錄、略。誘正孟子章句,作淮南孝經解畢訖,家有此書,尋繹案省,大出諸子之右。既有脱誤,小儒又以私意攺定,猶慮傳義失其本真,少能詳之,故復依先師觀訓,輒乃爲之解焉,以述古儒之旨,凡十七萬三千五十四言。」其中「小儒又以私意攺定」,便可能造成把「漚鳥」改成了「蜻」的可笑錯誤!遑論古籍訛誤在流傳過程中已經是百分之百必然發生的事情呢!相關考證可參考〈鷗鳥〉一節!〕崔述謂其稱孔子觀於呂梁而遇丈夫厲河水,又稱息駕於河梁而遇丈夫厲河水,此本莊周寓言。蓋有采其事而稍竄易其文者,偽撰《列子》者誤以為兩事而遂兩載之也。〔朔雪寒駁:所以大家都看得出來是一件事情,就疑古派用自己腦子想像與編造出的作偽者看不出來,水準那麼低,還能把佛教思想隱藏得這麼好?還能遍觀群書與群註,整合改造先秦諸子?這種對作偽者能力自相矛盾的論述,大概也只有疑古派那群偏激入魔之徒覺得非常合理了!〕汪繼培謂其「會萃補綴之跡,諸書見在,可覆按也。」知言哉!蓋《列子》書出晚而亡早,故不甚稱於作者。魏晉以來,好事之徒,聚歛《管子》、《晏子》、《論語》、《山海經》、《墨子》、《莊子》、《尸佼》、《韓非》、《呂氏春秋》、《韓詩外傳》、《淮南》、《說苑》、《新序》、《新論》之言,附益晚說,成此八篇,假為向敘以見重。朔雪寒駁:試問偽造一本戰國初年的著作,且都已經抄襲了那麼多的先秦諸子,究竟是要「附益晚說」做什麼?這不是把當時人都當成笨蛋嗎?當時人的著作你拿來放到偽造的書裡面,說是這本書的作者寫的,然後還沒人抗議、揭穿,這不是把當時的人也當成了白痴智障來看待的做法嗎?不過當然,相信看過眾多疑古派謬論的讀者都對此並不陌生!因為在眾多疑古派謬論裡,把原始文本說成質量很差、把偽造者的智商說得很低,是一種普遍存在的客觀事實!而且更妙的是,明明列子就是壺丘子林、關尹子的弟子,然後疑古派所編造出的作偽者卻偏偏讓一大堆戰國初年的事件記載於此書之中。讀了那麼多書,以至於連近人的註解都要抄進來的博學笨蛋,居然連這點年代意識都沒有!更扯的是作偽者所編造出來的劉向說法居然還不能與文本裡列子的年代吻合!這種奇蠢無比的智障笨伯,大概也就疑古派的人能想像出來了!〕而劉勰乃稱其氣偉采奇,柳宗元謂其質厚少偽,洪邁、宋濂、王世貞且以為簡勁出莊子右,劉壎謂漆園之言,皆鄭圃之餘,豈盲於目者耶?朔雪寒駁:從馬從頭到尾的胡扯不難發現,真正盲的不是別人而是充滿偏見,就是要把真書打成假書的疑古派!〕夫輔嗣為易注多取諸老、莊,而此書亦出王氏,豈弼之徒所為與?

 

朔雪寒駁

  綜觀馬敘倫的疑古策略很簡單,首先把列子的年代上調到春秋末年,接著凡是春秋以後的書而疑古派還沒打成偽書的就說成春秋時代的列子不可能看到;而凡是那些與《列子》文本重疊的都是《列子》抄襲了別人,而不是別人抄襲了《列子》!至於證明是完全不用,既沒有牽涉到異文的比對,沒有去探討異文的成因,甚至根本不談論《列子》的其他內容!於是馬敘倫利用上調列子年代、講一些極低概率的可能性、扯一堆沒有因果關係的推論、不停的不當預設,死咬《列子》乃至於劉向的序都是同一個人偽造的!更扯的是,對於舊版的《列子》卻絕口不提何以它能消失得如此徹底?以及作偽者是怎麼知道舊版《列子》已經從世上絕跡?甚至作偽者怎麼有本事肯定連舊版《列子》的劉向序都消失了?以至於張湛時還在流傳的劉向目錄的持有者都沒人跳出來反駁、揭露假書!甚至竟然作偽者能以一己之力就用自己的作偽版本成功騙取了天下人的信任直到唐朝以後,直到如今的少部分清醒之人!這如果不是極端缺乏常識以及毫無邏輯水平,是萬萬無法設想出來的荒謬情事!

 

 

〔附〕日本武義內雄〈列子冤詞〉

(原載江俠菴之《先秦經藉考》三六0——三七三頁。今依張心澂《偽書通考》二摘錄大要。)

  向序非偽,《列子》八篇非禦寇之筆,且多經後人刪改。〔朔雪寒駁:沒有證據的瞎扯!〕然大體上尚存向校定時面目,非王弼之徒所偽作。姚氏以鄭繆公之誤,斷為序非向作,因一字之誤,而疑序之全體,頗不合理。況由後人之偽寫,抑由向自誤,尚未可知。〔朔雪寒評:這一句倒是合理!〕

  次對馬氏之說辨之如下:

  (一)〈讓王〉篇之記事,未可與壺丘子林、伯昏旡人等一例視之。莊書多寓言,所謂壺丘子林及伯昏旡人又見於《列子》,亦是寓言。〔朔雪寒駁:從《列子》來看,說其中有寓言是可以的,說列子把自己當成寓言的主角之一,那是沒有證據的說法!〕以此寓言為盾,而沒去〈讓王〉篇之記事,實非正當。此篇是否莊周所作,與史料之價值如何,實無關係。

  (二)《尸子》、《呂氏春秋》、《莊子》謂列子貴虛,而向序亦謂《列子》八篇駁雜,但舉此以證八篇非禦寇真作則可,不能以之證向序為偽〔朔雪寒駁:一個人寫文章駁雜就能當成偽證,這就是疑古派的可笑邏輯!〕。貴虛當認為道家者流,然〈穆王〉、〈湯問〉之恢詭,及〈力命〉、〈楊朱〉有與禦寇之學乖背,故謂不似一家之書,而別錄猶入之道家,想因此乖背者亦道者流之支裔也。〔朔雪寒駁:這些說法其實都是很好笑的說法!因為《列子》共八篇,學者是怎麼定出所謂「禦寇之學」的?況且「貴虛」也就是以「虛」為「貴」而已,並不表示不能談其他東西,或者所談都必須緊扣「虛」的概念!所謂「不似一家之書」這種說法更是可笑!先秦諸子往往吸取前人眾多文字,在當時是暗引,在現代叫做抄襲,《列子》吸收了一大堆的書,難道這些內容可以叫做「一家之書」嗎?從實際考察的結果來說,沒有先秦諸子沒有引用其前人的,除非是那些前人的著作都已經消失殆盡的書籍如《老子》、《孫子》等。而即使是《老子》,根據《列子》所引書也可知其中有引自《黃帝書》的內容。至於《孫子》也有與《文子》重疊的文字。如果連這個基本的事實都不知,卻想要考證先秦諸子的年代,只能鬧出大笑話!〕向序謂列子之書於景帝時流行,其後不傳,蓋向校定時,上距景帝約一百二十年。如序所云,可見當時傳本稍完全者已不可見。司馬遷《史記》之終時在景帝後約五十年,比向校上《列子》約先七十年,正淮南王所上《莊子》最流行而不顧《列子》之時,則遷不撰列子傳,與當時人不引用,又何足怪?要之,向序言列子之傳來與性質甚明,若捨此而置疑,則不可不有確據。

  (三)馬氏所舉各證之中(四)(五)(六)(七)(八)(九)(十)及(十四),大意在不信向序之認八篇為禦寇自作,引禦寇年代與子產同時,以作疑問。然通讀向序文,不認八篇為一家之書,人則無問題。又(十二)及(十五)據傳聞相異古書中事,為決定《列子》之真偽資料,頗非容易。(十三)不過馬氏之想像。(十五)據古書《疑義舉例》、《札迻》,是襲何治運之說,此文寧看為莊、列均由他文竄入。〔朔雪寒駁:疑古派動輒竄入、偽作,究竟證據何在?〕(八)從〈周穆王〉篇載「穆王敬事西極之化人」一語考之,則〈仲尼〉篇之西方聖人,乃道家之理想人物,與佛教無關。〔朔雪寒評:結果日本人比中國人還清醒!〕惟(三)《列子》八篇只存於與王弼關係之家張氏〔朔雪寒駁:全天下就王家跟張家有這本書,這是哪門子沒常識的笑話?看本書的引文類等線索可知,當時大學問家幾乎人手一本!〕,(十七)(二十)之桓譚、郭璞皆未見過《列子》,〔朔雪寒駁:這頂多只是一種可能性的推敲而已。但不幸的是,本書引文類證據已經證明,桓譚不僅見過《列子》,甚至用其他詞彙解釋濃縮的列子詞彙!疑古派一直緊抓郭璞不放,為什麼?不就是因為他們覺得郭璞沒有引用的例子嗎?問題是比郭璞早的一堆人、一堆其他註釋者包含註釋《莊子》的郭象、司馬彪都有與《列子》相關的註文。為什麼不提呢?因為提了這種鬼扯蛋的謬論還能成立嗎?而郭璞實際上也化用了《列子》的典故,只是疑古派不是夠無知(因此不知),就是夠無恥(因此不說)!〕是《列子》後出說之好資料。然張湛序質實無飾,又如〈仲尼〉篇子列子之學云云一章,注曰:「既見於〈黃帝〉篇,」不刪去之。又如中山公子牟一條,注曰:「公子牟、公孫龍是在列子之後,此章是後人所增益。」對於保存舊面目一點於此可見。當寇虜強盛僅以身免之際,《列子》八篇猶不忍棄,則此為希有之珍籍,自向校上之後,餘風寥寂,業可想見。從而桓譚、郭璞不得寓目,亦何足怪?若信向序與湛序,則此書不足疑怪。

  以前疑列子之人,多標舉《莊子》以立論,然皆郭象刪定本之《莊子》,而非漢初之原形,原本如從陸德明所引郭象之言,謂妄竄奇說者十之三,其中駁雜有似《山海經》及占夢書者,此等不純之點,與今之《列子》不分甲乙。反之,如郭象刪定《列子》,而不著手於《莊子》,則後人卻由《列子》以疑《莊子》矣。〔朔雪寒駁:引用前人的書籍乃是當時人寫書的重要手法,列子引用《山海經》究竟有何不可呢?是誰規定列子不能引用《山海經》?不能講神話?不能說寓言?豈不可笑!〕

 

  伯峻案:岑仲勉有〈列子非晉人偽作〉一文,主要內容亦駁馬氏,初載於一九四八年一月《東方雜志》四四卷一號,後收入其《兩周文史論叢》、文既繁冗,且多強詞,故不錄。〔朔雪寒駁:這是楊伯峻耍弄的小詭計,岑仲勉「多強詞」更是一筆抹殺岑仲勉的努力,其目的也無非就是為了唬弄更多讀者,繼續其疑古謬論!〕

2025年1月28日 星期二

列子公案徹底終結.疑古謬論綜駁.梁啟超《古書真偽及其年代》

 十七、梁啟超《古書真偽及其年代》

梁啟超《古書真偽及其年代》(摘鈔):

  有一種書完全是假的,其毛病更大。學術源流都給弄亂了。譬如列子乃東晉時張湛——即列子注的作者——採集道家之言協合而成。真列子有八篇,〈漢書.藝文志〉尚存其目,後佚。張湛依八篇之目假造成書,並載劉向一序。大家以為劉向曾見過,當然不會錯了。按理,列禦寇是莊周的前輩,其學說當然不帶後代色彩。但列子中多講兩晉間之佛教思想,並雜以許多佛家神話,顯係後人偽託無疑。……張湛生當兩晉,遍讀佛教經典,所以能融化佛家思想,連神話一並用上。若不知其然,誤以為真屬列禦寇所作,而且根據牠來講莊列異同,說列子比莊子更精深,這個笑話可就大了。

  假造列子的張湛覺得當時學者對於老莊的注解甚多,若不別開生面,不能出風頭。〔朔雪寒駁:個人反駁的疑古派謬論至少上百篇,深刻認知到,想出風頭的正是這些書讀不多、邏輯水平特差、甚至沒有常識的疑古派!〕而列禦寇這個人,莊子中說及過;漢書藝文志又有列子八篇之目。於是搜集前說,附以己見,作為列子一書。〔朔雪寒駁:所以究竟班固記載的那本《列子》什麼時候失傳了?沒失傳,張湛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他敢於偽造?他偽造的就能取代已經傳遍天下的真《列子》?這只要稍微有點腦子的就知道是絕無可能的事情!可是從整個公案看到這裡,居然沒有一個疑古派曾經試圖證明《列子》何時失傳!仿佛這是一個可以輕視、無視、隨意迴避的問題!豈不可悲!〕自編自注,果然因此大出風頭。在未曾認為假書以前,他的聲名與王弼、向秀、何晏並稱。這算是走偏鋒以炫名,竟能如願以償。〔朔雪寒駁:梁啟超靠著一堆疑古謬論也確實大出風頭了!結果張湛雖然只是一個水準稱不上上乘的註釋家,但好歹也是本本分分的在做註釋的工作,結果被這群疑古派拿一些荒唐可笑的謬論打成了騙子!而《列子》也被打成了假書!一堆沒常識的東西(如曹丕皇子謬論)都能征服整個學界!非常可悲,也非常可笑!

  所謂來歷曖昧不明……如張湛注列子,前面有一篇敘,說是當「五胡亂華」時從他的外祖王家得來的孤本。後來南渡長江失了五篇,後又從一個姓王的得來三篇,後來又怎樣得來二篇,真是像煞有介事。若真列子果是真書,怎麼西晉人都不知道有這樣一部書?〔朔雪寒駁:究竟梁啟超是怎麼得出西晉人都不知有這樣一部書的結論?答案是:書讀不多!學問不夠!就靠一張嘴隨便胡謅,然後也一堆人信!非常可笑!〕像這種奇離的出現,我們不可不細細的審查根究。而且還可以徑從其奇離而斷定為作偽之確證。

  凡造偽的不能不抄襲舊文。我們觀察他的文法,便知從何處抄來。……又如莊子和列子相同的,前人說是莊子抄列子。前文已講過莊子不是抄書的人,現在又可從文法再來證明。〈莊子.應帝王〉篇曾引壺子說「……是殆見吾衡氣機也。鯢桓之審為淵,止水之審為淵,流水之審為淵。淵有九名,此處三焉。」大約因衡氣機很難形容,拿這三淵做象徵。但有三淵便儘夠了。偽造《列子》的因為《爾雅》有九淵之名,想表示他的博學,在〈黃帝〉篇便說:「……是殆見吾衡氣機也。鯢旋之潘為淵,止水之潘為淵,流水之潘為淵,濫水之潘為淵,沃水之潘為淵,氿水之潘為淵,雍水之潘為淵,汧水之潘為淵,肥水之潘為淵,是為九淵焉。」竟把引書的原意失掉了,莫是弄巧反拙?誰能相信《列子》在《莊子》之前呢?〔朔雪寒駁:全是荒誕的不當預設!搞亂學術史的正是梁啟超等疑古派!而不是他們所栽贓的所謂偽書!〕

 

朔雪寒駁

  梁啟超《古書真偽及其年代》其實整理與幻想出一個非常豐富的偽書體系!因此要不要全部拿出來狠批一下梁啟超的無知,也曾經是一個選項!不過時間實在寶貴,這麼多因為無知所編造出來的東西,實在沒有論述的價值!其他公案還會再遇到梁啟超的謬論,到時再一一辯駁!(可參考《道德經論正》第八冊《疑古謬論綜駁》、《《關尹子》公案徹底終結》)這裡僅就楊伯峻的摘抄進行反駁!

  「若真列子果是真書,怎麼西晉人都不知道有這樣一部書?像這種奇離的出現,我們不可不細細的審查根究。」說西晉人都不知道,那皇甫謐、張華都是假人就對了!遑論在西晉之前一堆文人在改造、談論《列子》呢?所以這根本就是不讀書所產生的謬論,有什麼價值可言?何以信者這麼多?根據本書一開頭所引的關於《列子》的記錄,從戰國中期開始至東漢末年,《列子》都沒有離開過人們的目光!所以梁啟超這種謬論,說穿了就是因為無知罷了!

  「按理,列禦寇是莊周的前輩,其學說當然不帶後代色彩。但列子中多講兩晉間之佛教思想,並雜以許多佛家神話,顯係後人偽託無疑。……張湛生當兩晉,遍讀佛教經典,所以能融化佛家思想,連神話一並用上。」請問哪些《列子》裡的神話跟佛教經典有關?夸父追日、女媧補天是《山海經》的東西,愚公移山是列子的發明,黃帝、周穆王都是春秋以前就存在的神話,有些即使不承認出自《列子》,那雜抄百家的《淮南子》也早已收錄進去,哪裡輪得到西晉時的張湛來偽造?又與佛教經典、佛教思想有什麼關係?由於這裡梁啟超也沒有舉出實際的例子,我自然也不需要對著空氣反駁!

  「凡造偽的不能不抄襲舊文。我們觀察他的文法,便知從何處抄來。……又如莊子和列子相同的,前人說是莊子抄列子。前文已講過莊子不是抄書的人,現在又可從文法再來證明。」這也是不讀書的弊端啊!不過我說梁啟超不讀書、書讀不多,多少人會服呢?所以就說書讀不熟吧!我們今天用檢索軟體,可以輕易的找出一大堆莊子「抄襲、改造」前人文本的段落,其中就包含了《文子》、《列子》兩書,這兩書加起來就有數十例,諸如〈莊子.刻意〉甚至近乎全抄自《文子》。說莊子不是抄書的人,是一種讀書不多不熟的主觀認定!接著梁啟超用列子的「九淵」,莊子只作「三淵」,於是認為莊子比較高明。卻不知後出文本近乎百分之百走的正是省略的路線,其中最有名的就是故事類文本通常會發生「細節遺失」的現象(詳細論述與舉例可參考《考證概論》),細節遺失就是一種對原始文本的省略、刪除某些已經不再重要的細節所造成的結果!《爾雅》是春秋以前的作品,孔子都已經提到了,列子為什麼不能引!而且列子明顯比莊子更接近《爾雅》的年代,而兩個年代相近的作品都保留了「九淵」這又反過來為它們的相近提供了證據!因為顯然,如果說《爾雅》、《列子》同時保留了「九淵」之名,且文字一致,那麼不是《爾雅》早於《列子》而被《列子》所抄,就是相反!如果考慮到《列子》中講「九淵」的人其實是年長於列子的壺丘子林,則其年代又比列子更近於《爾雅》。

  關於列子與莊子這兩段文字的討論,請參見本書〈莊子〉一節,這裡僅簡短論述。

 

〈列子.黃帝〉:

  有神巫自齊來處於鄭,命曰季咸,知人死生、存亡、禍福、壽夭,期以歲、月、旬、日,如神。鄭人見之,皆避而走。

〈莊子.應帝王〉:

  鄭有神巫曰季咸,知人之生死存亡,禍福壽夭,期以歲月旬日,若神。鄭人見之,皆棄而走。

〈淮南子.精神〉:

  鄭之神巫相壺子林,見其征,告列子。列子行泣報壺子。

 

  以上三則對勘,可知僅列子知道神巫季咸來自齊國而非鄭國本國之神巫,這合理的解釋了何以列子、壺丘子林會與季咸有此一對談發生。因為如果不是季咸來自其他國家,則列子理當早已與之有過接觸,且季咸也理應知道壺丘子林的能耐。正因為季咸來自齊國而非鄭國本地人,因此對彼此來說都很新鮮。結果從莊子開始省略、刪除了這一個細節,因為這個細節對於莊子來說已經沒有多大用處(季咸從哪來已經不重要)。劉安延續了莊子的省略又繼續改寫、減省整個故事!把壺丘子林令列子去邀季咸前來對自己相命等細節全都省略了!這完全符合後出文本中故事類文本發生細節遺失的現象!由於《列子》一書有非常多的故事,加上影響力大,後代轉抄者不少,因此「細節遺失」的案例很多!本書因此特列〈後期文獻引用、改造所留下的細節遺失證據〉一節專門剖析相關的差異!其中莊子與劉安等多處改造都發生了細節遺失的現象,時間走向非常明確!

  關於列子「九淵」、莊子「三淵」的差別,梁啟超的說法也充滿侷限性!壺丘子林一次性的把九淵的名目都告訴列子,讓他明白他目前只使用三種。這有點文種伐吳九術只用了三種就把吳國滅掉的味道,〈吳越春秋.勾踐伐吳外傳〉:「越王復召相國,謂曰:子有陰謀兵法,傾敵取國九術之策,今用三已破彊吳,其六尚在子,所願幸以餘術,為孤前王於地下謀吳之前人。」而壺丘子林、文種時代相當,其中一方為模仿者,是合理的推論!其次,莊子本就改編了不少《列子》的文字,因此,就文本差異而論,莊子改造的機率其實大於今本《列子》脫漏的可能,遑論壺丘子林這一句承上而論,就當事人或讀者而論,都能用意會得知,不須特別強調「此處三焉」或「此為三焉」

  關於列子與莊子這兩段文字的討論,請參見本書〈莊子〉一節,這裡就不多說了!

  綜合本書所舉出的證據可知,莊子不僅僅是暗引(抄襲)許多《列子》而已,更改造了很多《列子》的文本,有些濃縮後的文字不是看過《列子》的人無法理解!譬如〈莊子.逍遙遊〉:「湯之問棘也是已。」即是其例!遑論戰國末年呂不韋的《呂氏春秋》、西漢初年劉安的《淮南子》、西漢末年劉向的《說苑》了,這些全是編輯、整理先秦文獻的古籍,而其中有些就如莊子將「湯之問棘」當成符號使用一樣,只有看過《列子》中的相關完整故事,才能理解那究竟是什麼意思!譬如〈淮南子.齊俗〉:「智伯有三晉而欲不澹,林類、榮啟期,衣若縣衰而意不慊。」不知道「林類、榮啟期」的故事,不可能確切理解劉安想要表達的意思!而隨便兩個沒有故事的無名者的名字,也不能令人產生共鳴!

  而梁啟超其實什麼也沒有證明,從頭到尾,就是編了一個荒誕的故事!但可悲的是,這種沒水準的故事,居然還能折服學界一堆學者!可悲,確實可悲!

  不過楊伯峻在《列子集釋》中倒是引用了梁啟超一則較為像樣的說法:

  〈列子.說符〉:「齊、楚、吳、越皆嘗勝矣,然卒取亡焉,」楊伯峻註:「梁啟超曰:觀此語,可見此書必有後人附益。列子與鄭駟陽同時,時吳、越雖亡,齊、楚固在也。記楚之亡,雖非秦始皇二十四年以後,亦當在樂毅入臨淄、白起入郢後矣!」

  梁啟超此說的實際出處暫時無時間檢索,徵引資料與反駁如下:

 

〈老子.四〉:

  道盅而用之,又不滿。淵兮,似萬物之宗。挫其銳,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湛兮,似或存。吾不知誰之子,象帝之先。

〈老子.二十三〉:

  希言自然。故飄風不崇(終)朝,驟雨不崇(終)日。孰為此者?天地也。天地尚不能久,而況於人乎?

〈文子.微明〉:

  老子曰:江河之大溢,不過三日;飄風暴雨,日中不出須臾止。德無所積而不憂者,亡其及也。夫憂者所以昌也,喜者所以亡也。故善者以弱為強,轉禍為福,「道沖而用之,又不滿也。」

〈國語.晉語九〉:

  趙襄子使新稚穆子伐狄〔韋昭註:襄子,晉正卿,簡子之子無卹。穆子,晉大夫新稚狗也。伐狄在春秋後。〕,勝左人、中人,遽人來告,襄子將食尋飯,有恐色。侍者曰:「狗之事大矣,而主之色不怡,何也?」襄子曰:「吾聞之:德不純而福祿並至,謂之幸。夫幸非福,非德不當雍,雍不為幸,吾是以懼。

〈列子.說符〉:

  趙襄子使新穉穆子攻翟,勝之,取左人、中人;使遽人來謁之。襄子方食而有憂色。左右曰:「一朝而兩城下,此人之所喜也;今君有憂色,何也?」襄子曰:「夫江河之大也,不過三日;飄風暴雨不終朝,日中不須臾。今趙氏之德行,无所施於積,一朝而兩城下,亡其及我哉!孔子聞之曰:「趙氏其昌乎!夫憂者所以為昌也,喜者所以為亡也。勝非其難者也,持之其難者也。賢主以此持勝,故其福及後世。」齊、楚、吳、越皆嘗勝矣,然卒取亡焉,不達乎持勝也。唯有道之主為能持勝。孔子之勁,能拓國門之關,而不肯以力聞。墨子為守攻,公輸般服,而不肯以兵知。故善持勝者,以彊為弱。

〈呂氏春秋.慎大〉:

  趙襄子攻翟,勝老人、中人,使使者來謁之,襄子方食摶飯,有憂色。左右曰:「一朝而兩城下,此人之所以喜也,今君有憂色何?」襄子曰:「江河之大也,不過三日;飄風暴雨,日中不須臾。今趙氏之德行無所於積。一朝而兩城下,亡其及我乎?」孔子聞之曰:「趙氏其昌乎!夫憂所以為昌也,而喜所以為亡也;勝非其難者也,持之其難者也。賢主以此持勝,故其福及後世。」齊、荊、吳、越皆嘗勝矣,而卒取亡,不達乎持勝也。唯有道之主能持勝。孔子之勁,舉國門之關,而不肯以力聞;墨子為守攻,公輸般服,而不肯以兵加。善持勝者,以術彊弱。

〈淮南子.道應〉:

  趙襄子攻翟而勝之,取尤人、終人。使者來謁之,襄子方將食,而有憂色。左右曰:「一朝而兩城下,此人之所喜也。今君有憂色,何也?」襄子曰:「江河之大也,不過三日,飄風暴雨,日中不須臾。今趙氏之德行無所積,今一朝兩城下,亡其及我乎!」孔子聞之,曰:「趙氏其昌乎!夫憂,所以為昌也;而喜,所以為亡也。勝非其難也,持之者其難也。賢主以此持勝,故其福及後世。」齊、楚、吳、越,皆嘗勝矣,然而卒取亡焉,不能乎持勝也。唯有道之主能持勝。孔子勁杓國門之關,而不肯以力聞。墨子為守攻,公輸般服,而不肯以兵知。善持勝者,以強為弱。故老子曰:「道沖,而用之,又弗盈也。」

〈呂氏春秋.安死〉:

  今有人於此,為石銘置之壟上,曰:「此其中之物,具珠玉玩好財物寶器甚多,不可不抇,抇之必大富,世世乘車食肉。」人必相與笑之,以為大惑。世之厚葬也有似於此。自古及今,未有不亡之國也;無不亡之國者,是無不抇之墓也。以耳目所聞見,齊、荊、燕嘗亡矣,宋、中山已亡矣,趙、魏、韓皆亡矣,其皆故國矣。自此以上者亡國不可勝數,是故大墓無不抇也。而世皆爭為之,豈不悲哉?

〈呂氏春秋.觀世〉:

  天下雖有有道之士,國猶少。千里而有一士,比肩也;累世而有一聖人,繼踵也。士與聖人之所自來,若此其難也,而治必待之,治奚由至?雖幸而有,未必知也,不知則與無賢同。此治世之所以短,而亂世之所以長也。故王者不四,霸者不六,亡國相望,囚主相及。得士則無此之患。此周之所封四百餘,服國八百餘,今無存者矣,雖存皆嘗亡矣。

〈韓非子.飾邪〉:

  故恃鬼神者慢於法,恃諸侯者危其國。曹恃齊而不聽宋,齊攻荊而宋滅曹。荊恃吳而不聽齊,越伐吳而齊滅荊。許恃荊而不聽魏,荊攻宋而魏滅許。鄭恃魏而不聽韓,魏攻荊而韓滅鄭。今者韓國小而恃大國,主慢而聽秦魏、恃齊荊為用,而小國愈亡。故恃人不足以廣壤,而韓不見也。荊為攻魏而加兵許、鄢,齊攻任扈而削魏,不足以存鄭,而韓弗知也。

 

  「趙襄子」一段的分析見於〈老子弟子與老子.文子.關於對話人物的改動〉。梁啟超的這個質疑是列子公案中除葉大慶之外,疑古派唯一像樣的說法!但其實這裡還是嚴重暴露了梁啟超史學知識的不足(即便已經勝過眾多疑古派學者)!首先,這一句話並非僅僅〈列子.說符〉記載,〈呂氏春秋.慎大〉、〈淮南子.道應〉都曾照抄。試問《呂氏春秋》成書時,按照梁啟超的邏輯〈呂氏春秋.慎大〉:「齊、荊、吳、越皆嘗勝矣,而卒取亡,不達乎持勝也。」就成為事實了嗎?按照梁啟超的邏輯〈呂氏春秋.安死〉:「以耳目所聞見,齊、荊、燕嘗亡矣,宋、中山已亡矣,趙、魏、韓皆亡矣,其皆故國矣。」就成為事實了嗎?其實不僅楚國被秦國滅於前223年、齊國被秦國滅於前221年,越國事實上根本沒有被秦國滅亡過!「趙、魏、韓皆亡矣」都是在《呂氏春秋》成書之後(前239年)的事情了!如此,怎麼解釋以上的說法?都是偽書明證?豈不可笑!

  〈竹書紀年.平王〉:「十四年,晉人滅韓。」、〈左傳.閔公元年〉:「晉侯作二軍,公將上軍,太子申生將下軍。趙夙御戎,畢萬為右,以滅耿、滅霍、滅魏。還,為太子城曲沃,賜趙夙耿,賜畢萬魏,以為大夫。」、〈呂氏春秋.觀世〉:「此周之所封四百餘,服國八百餘,今無存者矣,雖存皆嘗亡矣。」不管是列子(孔子)所說還是呂不韋所說,顯然其所謂的「然卒取亡焉」都是指那些具有這個國名的國家曾經滅亡過!而由於後人已經不知道這些久遠的歷史,以至於誤解了列子等人的說法!這些未知的知識非但不是《列子》、《呂氏春秋》為偽造的證據,反而因為它們所掌握的知識早已消失而成為證明它們成書時間甚早的證據!而且這一段的斷句,根據孔子曾經徵引老子達五十幾次的概率來看,「趙氏其昌乎!夫憂者所以為昌也,喜者所以為亡也。勝非其難者也,持之其難者也。賢主以此持勝,故其福及後世。」以是孔子所說的可能性最大!至少「夫憂者所以為昌也,喜者所以為亡也。」都該斷為孔子所說!因為這也是出自〈文子.微明〉的老子曰。甚至可能就是孔子感嘆聯想所及的來源!其中孔子「賢主以此持勝,故其福及後世。」符合老子、孫子以「賢」來形容「主」的用法。而其後的「有道之主」則屬於後期的用法。

  考量〈呂氏春秋.慎大〉:「齊、荊、吳、越皆嘗勝矣,而卒取亡,不達乎持勝也。」、〈韓非子.飾邪〉:「曹恃齊而不聽宋,齊攻荊而宋滅曹。荊恃吳而不聽齊,越伐吳而齊滅荊。」的說法,則「齊、楚、吳、越皆嘗勝矣,然卒取亡焉,不達乎持勝也。唯有道之主為能持勝。」當斷為列子所說。根據〈呂氏春秋.慎大〉、〈呂氏春秋.安死〉:「以耳目所聞見,齊、荊、燕嘗亡矣」、〈韓非子.飾邪〉的說法,則列子的「楚」原本當作「荊」,是後代校勘者因誤以為「荊」是避秦莊襄王子楚之諱而「改回」。「越伐吳而齊滅荊」正是列子可聞見而孔子不可聞見之事,除非這個「荊」或「楚」指的是更早期的同名國家!齊國之滅乃在於田常篡齊(前481年)、荊國之滅乃在於齊國趁越國攻打吳國而加以消滅(約前471年至前473年之間,根據〈史記.吳太伯世家〉:「二十一年,遂圍吳。二十三年十一月丁卯,越敗吳。……越王滅吳,誅太宰嚭,以為不忠,而歸。」)、越國取勝指檇李之戰,勾踐大敗吳軍,闔廬因傷到將指而死一事(前496年,〈左傳.定公十四年〉:「吳伐越,越子句踐禦之,陳于檇李。句踐患吳之整也,使死士再禽焉,不動。使罪人三行,屬劍於頸,而辭曰:『二君有治,臣奸旗鼓。不敏於君之行前,不敢逃刑,敢歸死。』遂自剄也。師屬之目,越子因而伐之,大敗之。靈姑浮以戈擊闔廬,闔廬傷將指,取其一屨。還,卒於陘,去檇李七里。」);越國被滅是指吳王夫差在夫椒打敗越王勾踐,越王勾踐臣服於吳一事(前494年,〈左傳.哀公元年〉:「吳王夫差敗越于夫椒,報檇李也。遂入越。越子以甲楯五千保于會稽,使大夫種因吳大宰嚭以行成。……三月,越及吳平。吳入越,不書,吳不告慶、越不告敗也。……及夫差克越,乃修先君之怨。」雖然結果是越國暫時保住了,但勾踐已經臣服於吳國,甚至到吳國當夫差的奴隸了!因此,列子把勾踐當成滅亡的案例,還是成立的!);吳國是被越國所滅(前473年),這四件事都集中在同一個時段,約前496年至前471年。

  梳理一下〈淮南子.道應〉篇最終成果的起迄流程:緣起趙襄子引用〈文子.微明〉的文字解釋自己的想法,孔子聽到後讚嘆之餘聯想到了同一篇的其他文字並口語引用而出,最終這則記錄為〈列子.說符〉所收,後經〈呂氏春秋.慎大〉轉載,最終〈淮南子.道應〉進行整合並以其體例以整件事情作為對《老子》重複使用該句的詮釋!今本〈文子.微明〉:「道沖而用之,又不滿也」,其「滿」已經避漢惠帝劉盈之諱「盈」,其「不」避漢昭帝劉弗陵之諱「弗」,這些都是今本因為避漢朝皇帝諱的改動!但架構上仍與馬王堆《老子》乙:「道沖而用之,有弗盈也。」相合。「又、有」、「有、或」古音近可通!

2025年1月27日 星期一

列子公案徹底終結.疑古謬論綜駁.陳三立〈讀列子〉

 十六、陳三立〈讀列子〉

陳三立〈讀列子〉原載一九一七年九月《東方雜誌》十四卷九號:

  吾讀《列子》,恣睢誕肆過莊周;然其詞雋,其於義也狹,非莊子倫比。篇中數稱楊朱。既為〈楊朱〉篇,又終始一趣,不殊楊朱貴身任生之旨,其諸楊朱之徒為之歟?世言戰國衰滅,楊與墨俱絕;然以觀漢世所稱道家楊王孫之倫,皆厚自奉養,魏晉清談興,益務藐天下,遺萬物,適己自恣,偷一身之便,一用楊朱之術之效也。而世迺以蔽之列子云。吾又觀〈列子.天瑞〉篇「死之與生,一往一反,故死於是者,安知不生於彼?」〈仲尼〉篇「西方之人,有聖者焉,不治而不亂,不言而自信,不化而自行,」輪迴之說,釋迦之證,粲著明白。〔朔雪寒駁:凡是西方+聖人,就是指釋迦牟尼!腦子很好用,但疑古派很欠缺!如果《列子》的作者有意要讓孔子講釋迦牟尼,那他就讓孔子直接講就好,完全不需要遮遮掩掩!遮遮掩掩的目的何在?結果孔子說什麼西方、聖者還質疑聖者的事蹟是否真實!如果是要借孔子之口來質疑釋迦牟尼,除了疑古派沒有人會把孔子所說的西方+聖者還是他所質疑的對象當成釋迦牟尼!如果是要貶低,那麼就不會稱其為聖者!那麼試問這麼寫的理由何在?〕其言「運轉無已,天地密移」,復頗與泰西地動之說合。尸子、蒼頡、考靈曜、元命苞、括地象皆言地動,列子此語亦相類。豈道無故術,言無故家,所操者約,而所驗者博歟?吾終疑季漢魏晉之士,窺見浮屠之書,就楊朱之徒所依託,益增竄其間,且又非劉向之所嘗見者;張湛蓋頗知之而未之深辨也。又〈漢.志〉道家稱其先莊子,乃列於莊子之後,明非本真。〔朔雪寒駁:按照這種邏輯,只要圖書目錄記錄者沒按時間順序來排,即使已經註明了誰先誰後都還不能算數?這智商真的不簡單!但綜觀疑古派的謬論,什麼文人把甲寫到了乙的前面,甲就比乙更早了!類似的總總謬論非常常見,如孫子公案、老子公案都有這種荒誕的說法!〕而柳宗元方謂「莊子要為放依其辭,於莊子尤質厚少偽作。」於戲!蓋未為知言爾已。

 

朔雪寒駁

  文章好壞的判斷本來就牽涉到人的主觀認知,柳宗元以為列子更好,陳三立以為莊子更好,本來就是個人主見,用「於戲!蓋未為知言爾已。」的誣蔑性說法其實並無必要!且論聲望,柳宗元乃古文八大家之一,陳三立寫過什麼令人稱道的文章?就好像錢鍾書拿陳傅良貶低《孫子兵法》的說法來跟劉勰稱讚《孫子兵法》「辭如珠玉」比拚一樣,一般正常人會認可誰?一個外行人評價內行貨,除了疑古派,誰會當真?

  「輪迴之說,釋迦之證」都是過度推論,本不相同的東西,僅僅因為其中一兩件元素偶合,就說成是一致的,豈不可笑!西方是相對於東方來說,按照陳三立的邏輯,這「西方聖人」難道不能是西方早期哲學家?就必得是佛陀?關於「輪迴、佛陀」的反駁,請見相關章節,這裡就不贅述了!

  「吾終疑季漢魏晉之士,窺見浮屠之書,就楊朱之徒所依託,益增竄其間,且又非劉向之所嘗見者」。這種說法更是莫名其妙,如果說這是「季漢魏晉之士」所託,請問為何要依托楊朱?目的何在?

〈列子.楊朱〉:

  楊朱曰:「豐屋、美服,厚味、姣色。有此四者,何求於外?有此而求外者,無厭之性。無厭之性,陰陽之蠹也。忠不足以安君,適足以危身;義不足以利物,適足以害生。安上不由於忠,而忠名滅焉;利物不由於義,而義名絕焉。君臣皆安,物我兼利,古之道也。鬻子曰:『去名者無憂:』老子曰:『名者實之賓。』而悠悠者趨名不已。名固不可去,名固不可賓邪?今有名則尊榮,亡名則卑辱。尊榮則逸樂,卑辱則憂苦。憂苦,犯性者也;逸樂,順性者也。斯實之所係矣。名胡可去?名胡可賓?但惡夫守名而累實。守名而累實,將恤危亡之不救,豈徒逸樂憂苦之間哉?」

 

  楊朱追求自我、重生命,強調「豐屋、美服,厚味、姣色。有此四者,何求於外?」請問佛陀、佛教也是如此主張嗎?否則說楊朱是「窺見浮屠之書」的「季漢魏晉之士」所託,豈不可笑!

  「又〈漢.志〉道家稱其先莊子,乃列於莊子之後,明非本真。」這種邏輯更是荒謬透頂,也就是以書籍記錄的順序當成了人世間存在先後的證據。這一點疑古派很常用,譬如孫子公案、老子公案都能看到,誰被先提到表示誰比誰先存在,這種小學生都不能認同的邏輯,大學者、名嘴們倒是樂於拿來秀下限啊!

 

〈漢書.藝文志〉:

  《莊子》五十二篇。〔名周,宋人。〕

  《列子》八篇。〔名圄寇,先莊子,莊子稱之。〕

  《老成子》十八篇。

  《長盧子》九篇。〔楚人〕。

  《王狄子》一篇。

  《公子牟》四篇。〔魏之公子也,先莊子,莊子稱之。〕

  《田子》二十五篇。〔名駢,齊人,游稷下,號天口駢。〕

  《老萊子》十六篇。〔楚人,與孔子同時。〕

 

  明明班固自註都已經說明列子「先莊子,莊子稱之。」了,陳三立可以視而不見,睜眼如盲,究竟所為何來?又如其中公子牟早於莊子,也被放到莊子之後;老萊子更是與孔子同時,卻也被放在列子、田駢之後。如果按照陳三立的可悲邏輯,那麼學術史就要因為班固隨意的編排而不是註解而亂搞一通了!豈不可悲!究竟是什麼教育才會教育出有如此奇葩腦洞的疑古派?

2025年1月26日 星期日

列子公案徹底終結.疑古謬論綜駁.光聰諧《有不為齋隨筆》

 十五、光聰諧《有不為齋隨筆》

光聰諧〈有不為齋隨筆.卷己〉(摘鈔):

  列子,《史記》無傳,難定其時世。劉子政以為與鄭穆公同時,柳子厚辨之,王元美又以為傳寫字誤,哂子厚辨其不必辨。要之,莊子書中既稱引列子,則其時世不後於莊。其書多增竄入後事,張處度作注時已言之,顧人猶信增竄者率皆先秦以上人。今考〈湯問〉篇末言火浣布,皇子以為無此物,傳之者妄,正指魏文《典論》中非火浣布事。皇子者,魏文也。是建安時尚有人增竄,則距處度作注時不遠矣。〔朔雪寒註:再來一個不知道魏文帝不能叫做皇子的學者!無知絕對可以傳染!〕

  古書辭皆不相襲,李習之答王載言書論之當矣。今古書由後追敘前事,左氏曰「初」,史遷曰「先是」,他古書更無曰「初」、曰:「先是」者,獨〈列子.仲尼〉篇稱「初,子列子好游」,其為後人增竄,此亦一證。

 

朔雪寒駁

  「王元美」即「王世貞」。這裡光聰諧提出「皇子者,魏文也。是建安時尚有人增竄,則距處度作注時不遠矣。」日後眾多疑古派都把「皇子」當成魏文帝曹丕,這大概也是疑古派慣於把古人當白痴、毫無判斷力的人類所產生的弊端!因為曹丕距離張湛時間並不久,這麼明顯的東西加入《列子》,張湛竟無法分辨?張湛程度雖非高明,也不至於低落到這種程度。而疑古派日後就延續了這種提法,絕大多數都沒提出何以「魏王」曹操的兒子「魏文帝曹丕」能被稱為「皇子」的任何證據,有提出者不過硬抝而不顧現實上只有「皇帝」的兒子才能稱為「皇子」的客觀事實!而魏武帝是曹操死後,曹丕篡位後的追封,曹操死後,當時的曹丕都已經是皇帝了還能叫做皇子?豈不可笑!

  光聰諧提出的第二點更是容易反駁,《左傳》一本書,「初」開頭的段落就有103處之多!以下僅引部分及早於《列子》的《孔子家語》的例子:

 

〈左傳.隱公元年〉:

  初,鄭武公娶于申,曰武姜。

〈左傳.桓公二年〉:

  初,晉穆侯之夫人姜氏,以條之役生太子,命之曰仇,其弟以千畝之戰生,命之曰成師。

〈左傳.桓公十年〉:

  初,虞叔有玉,虞公求旃。弗獻。既而悔之。……冬,齊、衛、鄭來戰于郎,我有辭也。初,北戎病齊,諸侯救之。鄭公子忽有功焉。

〈左傳.桓公十一年〉:

  初,祭封人仲足有寵於莊公,莊公使為卿。

〈孔子家語.相魯〉:

  初,魯之販羊有沈猶氏者,常朝飲其羊以詐市人。

〈孔子家語.本姓解〉:

  孔子之先,宋之後也。微子啟、帝乙之元子,紂之庶兄。以圻內諸侯,入為王卿士。微,國名,子爵。,武王克殷,封紂之子武庚於朝歌,使奉湯祀。

 

  為什麼用「初」這樣的描述方式呢?因為不管是《孔子家語》、《左傳》還是《列子》,文中都充斥著眾多事件的描述!事件的描述就有更多的機會回憶早期的細節,自然有更多的機會使用到「初」這樣的用法!那些以議論、評論為主而不是以故事為主的古籍,自然很少能用到。然而這條證據最荒謬的地方乃在於《左傳》本來就是春秋末戰國初年的著作,其最終提到的事件也早於《列子》中的鄭子陽事件!《列子》與《左傳》說是相近時間的著作一點也沒有問題,遑論《列子》本在《左傳》之後,哪來的「其為後人增竄,此亦一證。」這種莫名其妙的可悲說法!以上舉《孔子家語》、《左傳》的相同例子,證明這種用法早在列子之前就已經存在,即便不存在,列子也可能是第一個「留下」(而非使用)這種用法的人。

  至於「先是」的用法也是如此!而且今本《列子》、《莊子》關於「先是」的斷句都是將「先是」斷開!

 

〈列子.黃帝〉:

  列子問關尹曰:「至人潛行不空,蹈火不熱,行乎萬物之上而不慄。請問何以至於此?」關尹曰:「是純氣之守也,非智巧果敢之列。姬!魚語汝。凡有貌像聲色者,皆物也。物與物何以相遠也?天奚足以至乎先?是色而已。則物之造乎不形,而止乎无所化。」

〈莊子.達生〉:

  子列子問關尹曰:「至人潛行不窒,蹈火不熱,行乎萬物之上而不慄。請問何以至於此?」關尹曰:「是純氣之守也,非知巧果敢之列。居!吾語女。凡有貌象聲色者,皆物也,物與物何以相遠?夫奚足以至乎先?是色而已。則物之造乎不形,而止乎無所化,夫得是而窮之者,物焉得而止焉!」

 

  關於司馬遷以及更早的用例,一併引如下:

〈戰國策.齊策六.齊王建入朝於秦〉:

  齊王不聽即墨大夫而聽陳馳,遂入秦。處之共松柏之間,餓而死。先是齊為之歌曰:「松邪!柏邪!住建共者,客耶!」

〈列女傳.孽嬖.周幽褎姒〉:

  先是有童謠曰:「檿弧箕服,寔亡周國。」宣王聞之。

〈列女傳.孽嬖.齊東郭姜〉:

  先是時,東郭姜與前夫子棠毋咎俱入,崔子愛之,使為相室,崔子前妻子二人大子城、少子彊。

〈史記.平準書〉:

  初,先是往十餘歲河決觀,梁楚之地固已數困,而緣河之郡隄塞河,輒決壞,費不可勝計。

〈史記.外戚世家〉:

  先是臧兒又入其少女兒姁,兒姁生四男。……衛子夫已立為皇后,先是衛長君死,乃以衛青為將軍,擊胡有功,封為長平侯。

〈史記.匈奴列傳〉:

  單于聞敞計,大怒,留之不遣。先是漢亦有所降匈奴使者,單于亦輒留漢使相當。漢方復收士馬,會驃騎將軍去病死,於是漢久不北擊胡。

 

  首先是對斷句問題,「先是」這一句《莊子》引《列子》,兩者文字一致,斷句也一致,就假設「先是」連著用吧,那《莊子》也有用例了,哪裡輪得到司馬遷來先用?遑論這裡光聰諧說是司馬遷先用,已經犯了不當預設的邏輯謬誤了,這是已經假設司馬遷在《列子》之前的說法,那已經不是考證了!純然就是擺明的誣陷!如果就以上用例來看〈列女傳.孽嬖.齊東郭姜〉記載的是春秋末年的事情,早於列子;〈戰國策.齊策六.齊王建入朝於秦〉記載的是戰國末年的事情,晚於列子。更重要的是這兩例的用法沒有斷句上的分歧,就是「先是」!

  因此可見,光聰諧的兩則證據都犯了嚴重的知識性與邏輯性錯誤!自然毫無效力可言!

2025年1月25日 星期六

列子公案徹底終結.疑古謬論綜駁.李慈銘《越縵堂日記》

 十四、李慈銘《越縵堂日記》

李慈銘〈越縵堂日記.光緒甲申十二月初七日〉:

  《列子》一書,後人所綴輯,蓋出於東晉以後,觀湛所述甚明,本非〈漢.志〉之舊。其書自唐開元後始大行,故裴世期注〈魏志〉、章懷注《後漢書》,於「火浣布」皆不引《列子》。此條綴於〈湯問〉篇末,蓋裴、李諸人尚未見之,疑出於張湛以後,其注云云,亦非湛語也。

 

 

朔雪寒駁

  「《列子》一書,後人所綴輯,蓋出於東晉以後,觀湛所述甚明,本非〈漢.志〉之舊。」張湛註明明就說得很清楚,《列子》仍是劉向以來的《列子》,他自己只是做了註解而已,實在令人懷疑李慈銘等疑古派的閱讀能力是否真的如此之差!

  李慈銘這一則無稽之談完全把裴松之以前,連同張湛註都給消滅了!而其理由僅僅是裴松之在註解〈三國志.魏書〉(請注意僅是〈三國志.魏書〉而不是《三國志》)、唐朝章懷太子李賢在註解《後漢書》的「火浣布」(請注意僅是「火浣布」條)時沒有引用《列子》。於是他懷疑《列子》中火浣布的故事還要在張湛之後才被加入《列子》!也就是張湛對於火浣布的註釋,僅僅因為裴松之(宋文帝劉義隆時期)、李賢(唐高宗李治第六子)在註釋時沒有引《列子》,於是《列子》的相關文字連同張湛的註文就變成了後人所加的了!這是把歷代版本、歷代引用都視如無物的無稽之談!

  就李賢註《後漢書》而論,共引用了九次《列子》,全引如下:

〈後漢書.班彪列傳上〉:

  固以為漢紹堯運,以建帝業,至於六世,史臣乃追述功德,私作本紀,編於百王之末,廁於秦、項之列,太初以後,闕而不錄,故探撰前記,綴集所聞,以為漢書。……自為郎後,遂見親近。時京師脩起宮室,濬繕城隍,而關中耆老猶望朝廷西顧。固感前世相如、壽王、東方之徒,造搆文辭,終以諷勸,乃上兩都賦,盛稱洛邑制度之美,以折西賓淫侈之論。其辭曰:

  樹中天之華闕,豐冠山之朱堂,因瑰材而究奇,抗應龍之虹梁,列棼橑以布翼,荷棟桴而高驤。〔列子曰:「周穆王作中天之臺。」〕……前唐中而後太液,攬滄海之湯湯,揚波濤於碣石,激神嶽之嶈嶈,濫瀛洲與方壺,蓬萊起乎中央。列子曰:「海中有神山,一曰岱輿,二曰員嶠,三曰方壺,四曰瀛洲,五曰蓬萊。」〕……禮上下而接山川,究休祐之所用,採遊童之歡謠,第從臣之嘉頌。〔上下謂天地也。接亦祭也。究,盡也。用謂犧牷玉帛之物也。列子曰:「堯理天下五十年,不知天下理歟?亂歟?堯乃微服遊於康衢,聞兒童謠曰:『立我蒸人,莫匪爾極,不識不知,順帝之則。』」言今同於堯也。前書曰:「宣帝頗好神仙,王褒、張子僑等並待詔,所幸宮館,輒為歌頌,第其高下,以差賜帛焉。」〕

〈後漢書.班彪列傳下〉:

  乃申舊章,下明詔,命有司,班憲度,昭節儉,示大素。〔列子曰:「大素者,質之始也。」〕

〈後漢書.張衡列傳〉:

  張衡字平子,南陽西鄂人也。……順帝初,再轉,復為太史令。衡不慕當世,所居之官,輒積年不徙。自去史職,五載復還,乃設客問,作應閒以見其志云:……於心有猜,則簋飧饌餔猶不屑餐,旌瞀以之。〔爰旌瞀,餓人也。一作「爰精目」。列子曰:「東方有人焉,曰爰旌目,將有適也,而餓於道。狐丘父之盜曰丘,見而下壺飧以餔之。爰旌目三餔而後能視,曰:『子何為者?』(也)〔曰〕:『我狐父之人丘也。』爰旌目曰:『譆,汝非盜邪?吾義不食子之食也。』兩手據地而歐之,不出,喀喀而死。」〕……蒱且以飛矰逞巧,詹何以沈鉤致精;〔列子曰:「蒱且子之弋,弱弓纖繳,乘風振之,連雙鶬於青雲之際。」又曰:「詹何以獨繭絲為綸,芒針為鉤,荊篠為竿,剖粒為餌,引盈車之魚。」周禮曰:「矰矢用弋射。」鄭玄注云:「結繳於矢謂之矰。矰,高也。」〕

〈後漢書.列傳.杜欒劉李劉謝列傳〉:

  劉陶字子奇,一名偉,潁川潁陰人,濟北貞王勃之後。……陶上議曰:……願陛下寬鍥薄之禁,後冶鑄之議,聽民庶之謠吟,問路叟之所憂,瞰三光之文耀,視山河之分流。〔列子曰:「昔堯理天下五十年,不知天下理亂。堯乃微服遊於康衢。兒童謠曰:『立我蒸人,莫(不)〔非〕爾極,不識不知,順帝之則。』」《說苑》曰:「孔子行遊中路,聞哭者聲,其音甚悲。孔子避車而問之曰:『夫子非有喪也,何哭之悲?』虞丘子對曰:『吾有三失:吾少好學,周遍天下,還後吾親亡,一失也;事君奢驕不遂,是二失也;厚交友而後絕,是三失也。』」〕

〈後漢書.郡國二〉:

  有中人亭,〔博物記曰:「堂關在中人西北百里,中人在縣西四十里。」列子曰:「趙襄子使新稚穆子攻翟,取左人、中人。」〕有左人鄉。

 

  其中李賢用《列子》註解了班固「樹中天之華闕」、「濫瀛洲與方壺,蓬萊起乎中央。」(此時五山已經縮減為三山,如同莊子將列子的九淵縮減為三淵一樣!是後出的改造!)、「採遊童之歡謠」、「示大素」,這些典故都出自《列子》,有些更只出自《列子》,李賢想要註解在僅有一個來源的情況下也只能引用《列子》。班固短短兩篇就出典《列子》四次,足見其重視程度!

  張衡「則簋飧饌餔猶不屑餐,旌瞀以之。」、「蒱且以飛矰逞巧,詹何以沈鉤致精」,其中「爰旌瞀」張衡的寫法與《列子》、《呂氏春秋》的「爰旌目」都不同,可能是出於其他版本的《列子》,因為《列子》流傳更久,能發生文字訛誤的機率更大、訛誤的形式有機會更複雜!且「瞀、目」屬於常見的省形通假現象。「蒱且以飛矰逞巧,詹何以沈鉤致精」則模仿了劉安整合列子故事的語句並且作了改造(參考〈淮南子〉一節)。因此這裡引用《列子》作註解都很恰當與合理!

  劉陶「聽民庶之謠吟,問路叟之所憂」引了《列子》相關的故事,因為其他子書沒有相關的歷史實例,頂多有的就是〈文子.自然〉:「老子曰:……故海不讓水潦,以成其大;山林不讓枉橈,以成其崇;聖人不辭負薪之言,以廣其名。」但顯然,引老子「聖人不辭負薪之言」,不如引〈列子.仲尼〉:「堯治天下五十年」來得適合與恰當!劉陶死於中平二年(185年)。

  不管是班固(記載《列子》八篇)、張衡、劉陶都遠遠早於張湛,而張衡、劉陶也與高誘(註解時指出《列子》有八篇)時間相當。

  〈後漢書.西域傳〉:「作黃金塗、火浣布。」李賢無註,什麼也沒引用,〈後漢書.南蠻西南夷列傳〉:「莫不呈表怪麗,雕被宮幄焉。又其賨幏火毳馴禽封獸之賦,軨積於內府;〔火毳即火浣布也。馴禽,鸚鵡也。封獸,象也。《神異經》曰:「南方有火山,長四十里,廣四五里。生不燼之木,晝夜火然,得烈風不猛,暴雨不滅。火中有鼠,重百斤,毛長二尺餘,細如絲,恆居火中,時時出外,而色白,以水逐沃之即死。績其毛,織以作布。用之若汙,以火燒之,則清潔也。」、《傅子》曰:「長老說漢桓時,梁冀作火浣布單衣,會賓客,行酒公卿朝臣前,佯爭酒失杯而汙之,冀偽怒,解衣而燒之,布得火,熚然而熾,如燒凡布,垢盡火滅,粲然潔白,如水澣」也。〕」李賢註引《神異經》、《傅子》中關於「火浣布」的相關傳說,而〈列子.湯問〉:「周穆王大征西戎,西戎獻錕鋙之劍,火浣之布。其劍長尺有咫,練鋼赤刃;用之切玉如切泥焉。火浣之布,浣之必投於火;布則火色,垢則布色;出火而振之,皓然疑乎雪。」僅記有火浣布的來源是西戎,以及火浣布的功能!並未旁及其他傳說,李賢在此沒有引用《列子》,其實非常合理!

  一個註釋者有沒有引用某書的某段文字存在很多種可能,包括註釋者沒有讀過該書(該書不存在或其他原因)、註釋者沒有想到、註釋者覺得不貼切、註釋者覺得沒必要等等。這裡李慈銘犯的邏輯謬誤就是「訴諸無知」,同時也「不當預設」了註釋者沒有引用某書「只是因為」這本書或者該書的該段文字並不存在這種可能!更可悲的是李慈銘完全把之前的所有關於引文與版本、註釋的相關說法完全拋棄!僅僅是因為兩位註釋者沒有在「火浣布」中引用了〈列子.湯問〉,於是整本《列子》的真實性都被否決掉了,這種謬論簡直荒誕可笑到了極點。如果這種邏輯可以成立,那麼根本不可能存在任何學術史與思想史!一本書居然需要依賴於後代的註釋者註釋時的引用才能確立其存在與真實性,這種邏輯真的非常荒誕可笑!可是,這卻是疑古派在眾多公案中玩弄的手段!須知,很多後期文獻關於「火浣布」的傳說就是來自《列子》,或者從《列子》的說法發展成了故事!那麼當後代註釋者在註釋時引用了衍生自《列子》的文獻,並不能把《列子》的真實性(全部或該引文部分)予以取消!就好像《淮南子》抄了、改了很多《文子》的東西,後代文人如果是從《淮南子》的改造版本吸取了養分而創作了什麼,此後的註釋者拿《淮南子》來註釋該創作,就比拿更早期的源流《文子》來註釋更合適!但這種註釋行為並不會也無法把《文子》的真實性給取消掉!

2025年1月24日 星期五

列子公案徹底終結.疑古謬論綜駁.何治運〈書列子後〉

 十三、何治運〈書列子後〉

何治運《何氏學》〈書列子後〉:

  余少讀《列子》,見其言不能洪深,疑其偽而不敢質。後讀《十駕齋養新錄》,疑為魏晉人偽撰,而後知有識者果不異人意也。〔朔雪寒駁:其實就是一堆不夠水準的文人抱團取暖罷了!〕列子稱「四海」、「四荒」、「四極」,則其書出《爾雅》後矣。又稱「太初」、「太始」、「太素」,則其書出《易緯》後矣。〔朔雪寒駁:全是不當預設。這種基於不當預設的推論沒有任何邏輯效力可言!可悲的是當前學界還被這麼一大堆其實沒有邏輯效力可言的謬論所統治,可憐!〕又稱「西極化人」、「西方有人焉,不知其果聖歟,果不聖歟」,則其書出佛法入中國後矣。〔朔雪寒駁:佛陀地下有知,看到自己一直被疑古派把沾染葷腥、美色的化人當成自己,估計也會氣笑了!而西方乃相對於說者而言,孔子的西方仍可以包含周朝的任一個國家!〕又稱「火浣布」事「皇子以為傳之者妄。蕭叔曰:皇子果於自信,果於誣理哉。」案:魏文博極群書,使得見此書,則《典論》中所云云者早已刊削,是其書又出《典論》後矣。〔朔雪寒駁:把曹丕當皇子的又一個沒有基本文化常識的讀書人!又晉世清譚之流於老、莊、佛之外,未嘗及此書一字〔朔雪寒駁:書讀不多的疑古派,常常做這種全稱式判斷!根據本書引文類證據又可知,何治運真的沒讀過什麼魏晉南北朝的書籍!〕,此亦杜預注《春秋》不見晚出《尚書》之比。且莊子頗詆孔子,此自道家門戶不同儒家之故。而此書以黃帝、孔子並稱聖人,則又出於二漢聖學昌明之後,必非戰國之書也。〔朔雪寒駁:孔子被當成聖人,〈論語.子罕〉:「大宰問於子貢曰:『夫子聖者與!何其多能也?』子貢曰:『固天縱之將聖,又多能也。』子聞之曰:『大宰知我乎?吾少也賤,故多能鄙事。君子多乎哉?不多也!』」,此後孟子多次推崇:〈孟子.公孫丑上〉:「不同道。非其君不事,非其民不使,治則進,亂則退,伯夷也。何事非君,何使非民,治亦進,亂亦進,伊尹也。可以仕則仕,可以止則止,可以久則久,可以速則速,孔子也。皆古聖人也。」、〈孟子.滕文公下〉:「昔者禹抑洪水,而天下平;周公兼夷狄,驅猛獸,而百姓寧;孔子成春秋,而亂臣賊子懼。……我亦欲正人心,息邪說,距詖行,放淫辭,以承三聖者。豈好辯哉!予不得已也。能言距楊、墨者,聖人之徒也。」、〈孟子.萬章下〉:「孟子曰:伯夷,聖之清者也。伊尹,聖之任者也。柳下惠,聖之和者也。孔子,聖之時者也。」所以何治運這是在秀什麼下限?〕魏晉時多偽書,如古文《尚書》、《孔子家語》、《孔叢子》,皆《列子》之類也。〔朔雪寒駁:不幸的是根據筆者已經做出的考證,《孔子家語》、《孔叢子》、《列子》這些都非偽書!詳參《《孔子家語》公案徹底終結》、《《子華子》公案徹底終結》、《道德經論正》關於《孔叢子》的相關論述!以及本書關於《列子》的考證!而三書之文作不得《列子》一腳指,則以清談自是晉人勝場,難與爭鋒也。

 

朔雪寒駁

  「出《爾雅》、出《易緯》後」如果這兩本書都是戰國以前的書,那麼確實是!如果不是,那就是犯了「不當預設」的邏輯謬誤了。如果兩書文字一模一樣,只能根據書目中兩本書的先後或史書中兩位作者的先後記錄定先後。當然這裡何治運無非是想要下拉《列子》年代,因此所謂《爾雅》、《易緯》都是指疑古派所「考證」出的時代,絕不可能早到戰國以前!

  「又晉世清譚之流於老、莊、佛之外,未嘗及此書一字」,既然說這些好清談的人沒有說過這本書一個字,卻又說:「而三書之文作不得《列子》一腳指,則以清談自是晉人勝場,難與爭鋒也。」則試問《列子》究竟哪些可以歸為清談的談資?魏晉的清談所談論的主要是號稱三玄的「《周易》、《老子》、《莊子》」以及佛教思想,因此光是註釋《周易》的就有虞翻、王弼等人,註釋《老子》的有何晏、王弼,註釋《莊子》的有向秀、崔撰、郭象等人。在清談時代,《周易》、《老子》是原始經典,被談論毫不足奇!《莊子》成功在此時擠下《文子》、《列子》的地位,其主因當與莊子與惠施的辯論交鋒有關!而這正是《文子》、《列子》中所缺乏的內容!正因為大家都把焦點放在以上三本書上,以至於沒有人關注《文子》、《列子》,因此張湛便自己為這兩本書作註釋。可是看一下《列子》,除了所謂十七則與《莊子》重複、幾句與《老子》重複之外,哪裡有《周易》的影子?而清談最不待見的孔子怎麼又出現了許多次?這些都是《列子》一書與所謂清談時代不合的特徵。須知張湛的註釋中就有多次不同意其中的論點或說法!而且當時的清談人士不談、不直接引出《列子》,其他書籍卻有引用者,如皇甫謐《高士傳》、張華《博物志》等等都是大規模引用,至於仲長統、建安七子阮瑀、三曹曹植、竹林七賢阮籍、嵇康全都有引用,怎麼會說沒有人談呢?而且從高誘稱《列子》有八篇、曹丕所謂「火浣布、切玉刀」也與《列子》相關,請問誰能在這種書都還沒失傳的情況下偽造一本來取代所有原始的《列子》呢?試問《列子》書中有哪些與清談時代交集的內容?想要繼續這條疑古路徑的學者無疑需要提出解釋!

  「且莊子頗詆孔子,此自道家門戶不同儒家之故。而此書以黃帝孔子並稱聖人,則又出於二漢聖學昌明之後,必非戰國之書也。」這是何治運對春秋末年以及二漢的學術狀況研究不精不深所做出的錯誤判斷!春秋末年,孔子拜於老聃門下學禮,孔子弟子子夏甚至以此自豪,而以孔子師老聃比擬那些聖王與聖師。孟子曾大力批評楊朱,把楊朱、墨翟當成禽獸,墨子、楊朱甚至無法被司馬遷立傳,《墨子》一書乏人問津、楊朱的書早已失傳,至於墨家子弟的書都早已失傳!甚至《文子》、《關尹子》、《亢倉子》、《列子》這些道家經典雖沒有失傳,卻多數在唐朝開始被疑為偽書,這就是「二漢聖學昌明之後」的實際狀況!所以所謂「二漢聖學昌明之後」的實情不是不批評孔子而是在不批評孔子的同時,容不下道家的著作,尤其容不下孔子拜師老聃的事實!這一點韓愈也已經表明得很清楚了!更有甚者,僅僅是在三國時期,連《孔子家語》都不被承認是真書了!連孔子自己的傳記類書籍都無法承認其真,能容納得下楊朱嗎?須知,《列子》一書有很多說法是「二漢聖學昌明之後」的張湛已經無法認同的內容!而眾多楊朱內容的存在正很好的證明了這絕非「二漢聖學昌明之後」那些偏狹甚至已經走入極端的儒者所能做到的!不談別的,〈史記.儒林列傳〉:「竇太后好老子書,召轅固生問老子書。」而轅固生回答:「此是家人言耳。」這已經是羞辱性的詞彙了,而羞辱的還是道家的首號人物老子也即孔子的老師!〈魏書.列傳.崔浩〉:「崔浩……性不好老、莊之書,每讀不過數十行,輒棄之,曰:『此矯誣之說,不近人情,必非老子所作。老聃習禮,仲尼所師,豈設敗法文書,以亂先王之教。袁生所謂家人筐篋中物,不可揚於王庭也。』」這更是誣蔑之辭!連老子都容不下了,能容得下楊朱嗎?因此可以說,楊朱的存在正是《列子》不可能存在於兩漢尤其兩漢以後的明證,而楊朱相關內容的存在又能證明《列子》成書時楊朱的書籍與事蹟不僅存在還大為流行,因此其篇幅才會達到八分之一以上。而這樣的一個時代僅有先秦時期,尤其戰國中期以前才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