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鍾書《管錐編》
〈列子.說符〉:
人有亡鈇者,意其鄰之子。視其行步,竊鈇也;顏色,竊鈇也;言語,竊鈇也;作動態度,无為而不竊鈇也。俄而抇其谷而得其鈇,他日復見其鄰人之子,動作態度,无似竊鈇者。
錢鍾書對於《列子》的看法有似於此,已經先有成見在心,於是在《列子》是假的前提下發了種種謬論!還自以為高明!甚至讓崇拜者以為高明!看完本書所舉的證據,以及針對其他疑古者的謬論的反駁,再來看錢鍾書這篇,就能發現很多可笑的地方!
錢鍾書如果不摻和疑古,估計都還能留住點神祕感,保留很多顏面,在神壇上繼續讓鐵粉供著!畢竟,文學分析,以感性為主,不需要考慮太多理性的東西!加上被文言文包裹著,勸退無數古文程度不佳的人(但邏輯能力一般就能提出質疑了),同時也讓很多古文程度不佳的人以為神奇!但一旦涉入疑古,就得面對證據、邏輯一類的內涵,這絕非錢鍾書所擅長的!從列子公案之荒謬,而錢鍾書身為所謂第一才子卻居然沒看出任何問題,甚至將他自己所發現的問題都用陰謀論的角度合理化,就能客觀知道,錢鍾書在這方面的程度真的太差了!包含其中提到的訓詁、考證與邏輯!如果說其他人看列子公案容易被疑古派誤導,錢鍾書理應對張湛之前幾百年的文學作品爛熟於胸,但那麼多引用、化用自《列子》的文學作品、詩詞,錢鍾書能一無所知嗎?知道了,他從常識去判斷,居然會認為一個要偽造先秦古籍的人,會蠢到去抄一大堆前朝文人的文字嗎?這些人多數既是大文豪,同時也是大官人!想要利用這些人的「創作」反向製造出他們「出典」的內容文本,這是何等驚天泣鬼的才能!可惜,張湛固然沒有這種水平,錢鍾書自以為的水平卻遠比他所想像的還低!(如其中的訓詁)
錢鍾書在論述中多處引用、轉引阮籍的作品,卻從未曾言及阮籍化用列子之處。不知道建安七子、竹林七賢都有人在出典《列子》,這就未免令人好奇了!一個被稱為超級博學的人,又是詩詞評論領域的泰斗,怎麼就連這點敏感度都沒有呢?須知,詩詞出典、化用經典那是常態,反之,毫無出處的創新而能成為經典的,那是鳳毛麟角!而錢鍾書對此,無一言以及之!
以下收錄所有錢鍾書關於列子公案的相關文字,逐一進行剖析!
一張湛註列子
《漢書.古今人表》置老子於「中上」、列子於「中中」、莊子即「嚴周」於「中下」,軒輊之故,不可致詰矣。《文心雕龍.諸子》篇先以「孟軻膺儒」舆「莊周述道」並列,及乎衡鑑文詞,則道孟、荀而不及莊,獨標「列禦寇之書氣偉而采奇」;《時序》篇亦稱孟、荀而遺莊,至於《情采》篇不過借莊子語以明藻繪之不可或缺而已。蓋劉勰不解於諸子中拔《莊子》,正如其不解於史傳中拔《史記》、於詩詠中拔陶潛;綜覈羣倫,則優為之,破格殊倫,識猶未逮。〔朔雪寒評:錢鍾書自以為審美在劉勰之上,這不是第一例,《孫子兵法》公案中,他便引用陳傅良這個在文學上絕對沒有任何特出建樹的文人對於《孫子兵法》的貶低之詞「今觀武書十三篇,蓋與《考工記》、《榖梁子》相上下。」這哪怕是稍有點判別能力的人都能否定的話,錢鍾書卻以為獲得了什麼寶貝的評價一樣!拿一個外行人評價內行人的話來充數,其實也是一種外行的表現!不是嗎!文學雖有主觀審美差異,但很多基本的東西卻還是有一定的客觀標準存在!〈文心雕龍.史傳〉講述司馬遷《史記》、班固《漢書》的篇幅相對於先秦諸子來說已經不小,到底錢鍾書這番論調從何而來?〈文心雕龍.史傳〉:「爰及太史談,世惟執簡,子長繼志,甄序帝勣。比堯稱典,則位雜中賢;法孔題經,則文非玄聖。故取式《呂覽》,通號曰紀。紀綱之號,亦宏稱也。故《本紀》以述皇王,《列傳》以總侯伯,《八書》以鋪政體,《十表》以譜年爵,雖殊古式,而得事序焉。爾其實錄無隱之旨,博雅弘辯之才,愛奇反經之尤,條例踳落之失,叔皮論之詳矣。及班固述漢,因循前業,觀司馬遷之辭,思實過半。其《十志》該富,讚序弘麗,儒雅彬彬,信有遺味。至於宗經矩聖之典,端緒豐贍之功,遺親攘美之罪,徵賄鬻筆之愆,公理辨之究矣。觀夫左氏綴事,附經間出,於文為約,而氏族難明。及史遷各傳,人始區詳而易覽,述者宗焉。及孝惠委機,呂后攝政,班史立紀,違經失實,何則?庖犧以來,未聞女帝者也。漢運所值,難為後法。牝雞無晨,武王首誓;婦無與國,齊桓著盟;宣后亂秦,呂氏危漢:豈唯政事難假,亦名號宜慎矣。張衡司史,而惑同遷固,元平二后,欲為立紀,謬亦甚矣。尋子弘雖偽,要當孝惠之嗣;孺子誠微,實繼平帝之體;二子可紀,何有於二后哉?」這一大串的評論文字有褒有貶,究竟錢鍾書所謂的「其不解於史傳中拔《史記》」是什麼意思?難道得全部都說好話,不列其實際存在的缺點,才叫做「拔《史記》」?說穿了,誰更客觀,誰更高明,不言可喻!〕《全唐文》卷四九五權德輿《醉說》:「《六經》之後,班、馬得其門,其若慤如中郎,放如漆園」;莊、馬已跳出矣。〔朔雪寒評:劉勰〈文心雕龍.史傳〉早已經提到司馬遷、班固,還得到唐朝文壇第一把手權德輿的說詞才算跳出?〈文心雕龍.諸子〉:「逮及七國力政,俊乂蜂起。孟軻膺儒以磬折,莊周述道以翱翔。……若乃湯之問棘,云蚊睫有雷霆之聲;惠施對梁王,云蝸角有伏尸之戰;《列子》有移山跨海之談,《淮南》有傾天折地之說,此踳駁之類也。是以世疾諸子,混洞虛誕。」劉勰講戰國先說孟子、莊子,這難道不是「拔」?其中「若乃湯之問棘,云蚊睫有雷霆之聲;惠施對梁王,云蝸角有伏尸之戰」前者出自列子,後者出自莊子,莊子已經論述兩次,這難道還不夠突出?難道整篇〈諸子〉得挪用更多篇幅給莊子,才算「於諸子中拔《莊子》」?果真劉勰這麼寫,那整篇評論必然變調而變得更加主觀了!所以誰高誰下,不言可喻!〕韓愈《進學解》:「左、孟、莊、騷,太史所錄」,《送孟東野序》復以莊周、屈原、司馬遷同與「善鳴」之數;柳宗元《與楊京兆憑書》、《答韋中立論師道書》、《報袁君陳秀才避師名書》舉古來文人之雄,莊、屈、馬赫然亦在,列與班皆未掛齒。文章具眼,來者難誣,以迄今兹,遂成公論。〔朔雪寒評:錢鍾書所謂公論,恐怕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同意的!〕陸游《劍南詩稿》卷四九《雨霰作雪不成,大風散雲,月色皎然》自註:「韓文公以《騷》配《莊》,古人論文所未及也!」誠非妄歎。然劉氏失之於莊耳,於列未為不得也。列固眾作之有滋味者,視莊徐行稍後。列之文詞遜莊之奇肆飄忽,名理遜莊之精微深密,而寓言之工於敍事,娓娓井井,有倫有序,自具一日之長。即或意出撏撦,每復語工鎔鑄。〔朔雪寒評:「撏撦」是個貶意詞,意指:「多方摘取、摭拾。多指剽竊詞句或割裂文義。」(《教育部重編國語辭典修訂本》)錢鍾書沒有考證水平,同時對於張湛以前眾多文人明用暗引視若無睹,須知,如果不是錢鍾書,筆者會評價為沒讀過書,既然是錢鍾書,怎麼可能不知道東漢班固以後、張湛以前那一大堆文人用典的出處呢?知道了,從邏輯上來說,最不濟的還得先自問一下《列子》被疑古派搞到何時失傳?結果呢?讀者們會相信錢鍾書沒讀過建安七子、竹林七賢的作品?《莊子》本來就是繼《列子》之後的道家集大成者,因此收錄、暗引了非常多的道家經典如《文子》、《列子》,包含所謂內七篇都是如此!試問,在莊子已經「抄」了「那麼多」(真的很多)的《文子》、《列子》的內容之後,怎麼能評價《列子》是「撏撦、語工鎔鑄」呢?試問《列子》能融誰的?甚至《列子》中很多都是按順序明引,如引黃帝書、鬻子、老聃即是。很多所謂莊子的「創作」其實來自《列子》,而如今全部倒因為果不說,還把原本的創始人貶為「撏撦、語工鎔鑄」,豈不荒謬可笑?說穿了,錢鍾書走的仍是疑古派鸚鵡學舌的老路:以貶低代替考證!只是這裡操作得比較巧妙,是藉由拉抬莊子,來貶低列子,畢竟太多前輩都讚揚列子勝過莊子了!這操作上也不能太難看!〕柳宗元《河東集》卷四《辨列子》復謂「文詞類莊子,而尤質厚少為作」,《容齋續筆》卷一二亦言「書事簡勁弘妙,多出莊子之右」,子有莊、列,殆比史有馬、班,柳、洪輩好尚或偏而擬倫未失。〔朔雪寒評:難道錢鍾書所說就不是自己的好尚?引幾句不可能把所有人都羅列的短句,就真的能說明問題與價值?這是非常天真的自以為是的想法!〕
【增訂四】呂本中《童蒙詩訓》:「《列子》氣平文緩,非《莊子》步驟所能到」;俞樾《春在堂尺牘》卷一《與戴子高》:「《莊子》書……精義微言,尚不及《列子》。即以文論,《莊子》雖汪洋自恣,尚不如《列子》之曲盡事理也。」此兩節揚列抑莊,均待拈出。
使《列子》果張湛所僞撰,不足以貶《列子》,祇足以尊張湛。魏晉唯阮籍《大人先生論》與劉伶《酒德頌》,小有莊生風致,外此無聞焉爾。能贋作《列子》者,其手筆駕曹、徐而超嵇、陸,論文於建安、義熙之間,得不以斯人為巨擘哉?〔朔雪寒評:試問,整個東漢末年至魏晉南北朝,誰能有這種手筆?有這種手筆的人,不說是自己寫的,還需要去依託一本根本就沒有失傳的《列子》?從現實中出發,就能知道疑古派的謬論有眾多難以解釋、無法自圓其說的破綻!而錢鍾書一無所知!且竹林七賢阮籍在這裡被如此高的評價,能說錢鍾書不知道阮籍化用了哪些《列子》的內容?還是又像楊伯峻一樣全部反過來說成是偽造者抄了阮籍?所以這個偽造者究竟是要偽造哪個朝代的古籍?對於東晉張湛而言,大抄東漢末至三國、西晉大文豪的作品,甚至都還稱不上是要「偽造古籍」,可是難道所有疑古派所謂的偽造者智商都如此之低?膽子都如此之大?以至於全部都抄前朝(相對於疑古派所指稱偽造時間)大文豪、大官員的文章而宣稱是古籍原有?(詳參:《《子華子》公案徹底終結》、《《關尹子》公案徹底終結》、《《亢倉子》公案徹底終結》、《《文子》公案徹底終結》。)然後竟然都無大官後人找麻煩?寫文章揭穿騙局?生活常識在哪裡?〕
姚鼐《惜抱軒文後集》卷二《跋〈列子》)云:「出於張湛,安知非湛有矯入者乎?」余觀張之註《列》,似勝王弼之註《老》,僅次郭象之註《莊》。然王與郭於不可知者置之不論,張則時復揚言不知為不知。不特此也,王之於老,以順為正之妾婦也;郭之於莊,達心而懦之囁嚅翁也〔550〕;而張之於列,每犯顔讜論,作諍臣焉。頗乖古註常規,殊為差事。拈數例明之。〔朔雪寒評:不知為不知是知也。張湛把自己所不知的東西列出來,結果也被拿來當成偽造的證據。簡直荒誕可笑!而且張湛「犯顔讜論,作諍臣焉」,誰會對自己寫的東西做這種表現?如果是自己寫的,大可寫自己喜歡、符合自己想法的東西即可,有必要這樣搞?理由、動機、目的何在?〕
《天瑞》:「易無形埒」,《註》:「不知此下一字」〔朔雪寒評:誰能寫出自己不知道的字,並以之構句呢?而且既然已經寫出,哪有不知道的道理呢?所以偽造者自己這樣註意義何在?〕;「林類年且百歲」,《註》:「書傳無聞,蓋古之隱者也。」〔朔雪寒評:〈淮南子.齊俗〉:「智伯有三晉而欲不澹,林類、榮啟期,衣若縣衰而意不慊。」高誘註:「林類、榮啟期皆隱士。」西晉.皇甫謐〈高士傳.林類〉:「林類者,魏人也。年且百歲,底春披裘,拾遺穗於故畦,竝歌竝進。孔子適衛,望之於野……」明顯,林類不是「書傳無聞」,否則皇甫謐如何能知道他是「魏人也」?顯見張湛的學問並不札實,因此對於很多字詞都不能解釋!試問偽造者既然能寫出「林類」,會不知道「林類」「出自」何處?而且偽造者這樣註解的目的何在?更扯淡的是,劉安已經將「林類、榮啟期」當成符號來使用,如果沒有「林類、榮啟期」的故事在前,劉安單單提到這兩個人名,誰能懂?而同時有「林類、榮啟期」故事的只有《列子》。且張湛之前除了《列子》便只有劉安單提人名,試問偽造者如何能反向製造出能讓劉安當成符號使用的「林類」的故事?而西晉.皇甫謐又是從何處抄來「林類」的故事?凡此都可知張湛偽造以及偽造之說的荒謬可笑!〕《湯問》:「夷堅聞而志之」,《註》:「夷堅未聞,亦古博物者也。」《仲尼》:「孤犢未嘗有母」,《註》:「不詳此義;此語近於鄙,不可解。」〔朔雪寒評:誰會如此評價自己寫的東西呢?〕《周穆王》:「○○為右」,《註》:「上『齊』下『合』,此古字,未審。」此皆勿諱不知,坦然闕疑也。《湯問》:「䚦俞、師曠方夜擿耳俛首而聽之」;《註》:「䚦俞未聞也;師曠、晉平公時人,夏革無緣得稱之,此後著書記事者潤益其辭耳。」《力命》:「朕豈能識之哉?」;《註》:「此篇明萬物皆有命,則智力無施;《楊朱》篇言人皆肆情,則制不由命。義例不一,似相違反。……故列子叩其兩端,使萬物自求其中。」同篇:「子產執而戮之,俄而誅之」;《註》:「此傳云子產誅鄧析,《左傳》云駟歂殺鄧析而用其竹刑,子產卒後二十年而鄧析死也。」〔朔雪寒評:子產殺鄧析這件事尤其是其中重點。因為先秦子書只有《左傳》說殺鄧析的是駟歂而非子產。果真張湛是偽造者且已經知道這一條,到底有什麼必要非得這樣寫?直接寫「駟歂殺鄧析」難道不是更能表明自己的正確性嗎?〕《楊朱》:「恣意之所欲行」;《註》:「管仲功名人耳,相齊致霸,動因威謀,任運之道既非所宜,且於事勢不容此言。又上篇復能勸桓公適終北之國,恐此皆寓言也。」同篇:「鄭國之治偶耳,非子之功也」;《註》:「此一篇辭義太逕庭抑抗,不似君子之音氣。」此皆獻疑送難,匡救而或復斡旋也。苟本文即出註者僞託,則註者自言寡陋與夫訟言作者之失,均譸張為幻,兩舌分身,所以堅人之信而售己之欺。〔朔雪寒評:這種說法真的很莫名其妙!幸好註釋者是已經深受儒家思想影響的張湛,如果換個郭象來,恐怕這些所謂做偽者「自相矛盾」的東西都會不見。〕雖然,舉措異常,安排太過,欲使人惑,反致人疑,蓋而彌彰,大痴小黠耳。〔朔雪寒評:我實在不知道究竟張湛哪裡「欲使人惑」?所謂「反致人疑,蓋而彌彰,大痴小黠耳。」無非都是因為錢鍾書「竊鈇」之成見已經太深!〕顧張湛强不知以為知,未解而强為解,穿鑿乖剌,亦往往而有。苟本文與註文果出一手,則虎項金鈴,繫者能解,當不至窘閡爾許。《天瑞》:「不生者疑獨」,「疑」即《黄帝》「乃疑於神」之「疑」,《莊子.達生》作「乃凝於神」,「疑獨」者「凝獨」之謂,定於一而不分也;張乃曲解為疑而不決之「疑」。〔朔雪寒評:通觀張湛註《列子》全書的表現,雖然張湛的訓詁水平只能算是二流的,但相比於錢鍾書的水平,實在高出許多了!〕同篇引晏子曰:「仁者息焉,不仁者伏焉」,見《晏子春秋.内諫上》;張乃妄謂:「晏子不辨有此言,假託所稱。」《黄帝》:「至人潛行不空」,當從《莊子.達生》作「至人潛行不窒」,謂無阻礙也;張乃强釋為「不以實有為閡」,蓋以「不空」為名詞也。〔朔雪寒評:這些都是莊子保留了《列子》更早版本的證據,而今本《列子》有些仍是通假狀態,有些則是誤字狀態,這些都表明此書流傳已久!〕同篇:「四累之上也」,此節本《淮南子.道應訓》,而淮南又本《呂氏春秋.順說》〔朔雪寒評:這一則牽涉到宋康王,確實可能最早的版本就是來自〈呂氏春秋.順說〉,只是竹簡時代被整段的摻入了〈列子.黃帝〉之後。〕,高誘於兩家皆有註,其註呂書云:「四累謂卿、大夫、士及民四等也」,註劉書云:「凡四事皆累於世而男女莫不歡然為上也」;虞兆隆《天香樓偶得》嘗釋「四累」為「四更端」而斥高註「四等」為「盲人說夢」;張乃曰:「處卿、大夫、士、民之上,故言『四累』」,是本文襲《淮南子》,而註文又沿《呂氏春秋》高註之誤也。〔朔雪寒評:張湛只是吸收了高誘的註文罷了!本來張湛就參考了很多前人的註釋如王弼、郭象、向秀等,且多數是明引。結果錢鍾書成見太深,暗引他人的註釋全被說成是抄襲的證據!豈不可悲!難道不是春秋戰國時人的張湛不參考其他註釋者的成果,能懂這些嗎?〕《柳河東集》卷一五《晉問》:「吾聞君子患無德,不患無土;患無土,不患無人;患無人,不患無宮室;患無宮室,不患材之不己有;先生之所陳,四累之下也」;正用「四累」,累積之「累」,故可以疊而居「上」,亦可以壓而在「下」也〔551〕。《楊朱》:「其唯聖人乎!」《釋文》:「從此句下『其唯至人矣!』連為一段」,是也;張乃横截為二,是於本文之詞氣語脈都未了了也。〔朔雪寒評:說張湛把這一段橫截為二,實在不知所謂!此整段之後又連接另一則「楊朱曰」,究竟張湛如何截為兩段?〕諸如此類,足徵本文雖嫁名於列禦寇,而僞託者未必為作註之張湛。雖然,世事無奇不有。仇國敵軍,詐降行間(去聲),有所謂「苦肉計」,不惜滅親割愛,乃至摧殘肢體,以博受降者之深信大任。豈造作僞書,亦復如是,一意欺世,遂甘心出醜,自損其名歟?舉似以待勇於摘奸發伏者。〔朔雪寒評:看到這裡就不難想像錢鍾書之荒謬了!什麼叫做「苦肉計」?「豈造作僞書,亦復如是,一意欺世,遂甘心出醜,自損其名歟?」這種說法就更是離譜到家了!張湛寫這本註一來是因為自家父親珍愛此書,二來是缺乏註釋者,因此張湛也想藉此搏取名聲!試問究竟要「欺世、出醜、自損」做什麼?錢鍾書成見之深遠甚於竊鈇故事之失鈇者,乃至於明明已經發現種種不對勁,還要一昧的用陰謀論說服自己,拿一些不符合常識的東西去瞎扯註釋,這種程度連張湛都不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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