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0月4日 星期一

春秋末年至宋朝引用《子華子》文獻表

   子華子公案的徹底終結,帶來的第一個事實就是春秋時代的書籍確定多了一本,第二個事實是關於幻方的構造程本比楊輝還早上千年。其他值得探索的東西其實非常多,包含四獸、六獸的關係(麒麟被白虎取代)、春秋末年的醫學概念。筆者不太想深入去探討,而打算留給其他學者去挖掘。

  這張表出自《《子華子》公案徹底終結》。如果講點有意思的,那就是一些大文豪,不僅引用了老子、孫子,也引用了子華子。戰國時代的鬼谷子、尸子、慎子、莊子就不用說了,雜取百家的《呂氏春秋》更沒少了明引,西漢劉安《淮南子》這一本也是雜取百家書的書籍也未曾遺漏《子華子》。直到三國魏晉南北朝,諸如曹植、陸機等大文豪也都屢屢徵引、改造。所以當時都沒人懷疑《子華子》這本書。即使到了唐朝韓愈等唐朝文人也未曾懷疑,甚至還特別喜愛,因此大量取用其中的死詞入詩。

  到了宋朝,由於古籍歷經多次嚴重書厄,遺失了很多寶貴資訊,因此開始有人懷疑這本書的真實性。而朱熹為了維護自己的錯誤學說,更是開啟了圍攻《子華子》的緒端,學者們前仆後繼把《子華子》打成了假書。然後疑古派一方面把這本書打成假書,一方面還不忘提醒讀者這本書仍有價值。然而誰都知道的事實就是,除非是像《老子》這樣的過於熱門的書,或者像《文子》這種又見於出土竹簡的古籍(且還能繼續炒疑古冷飯),否則誰會去研究?所以,哲學史、學術史,誰提《子華子》?連把這本書提出來說是假的因此不提的場面話都省了!這不能不讓人看到一本書一旦被用人海戰術打成假書,想要恢復昔日的輝煌,是幾乎沒有可能了!

  不過這些疑古謬論,在《《子華子》公案徹底終結》出版之後,就終止了。世上又多了一本春秋末年的古籍!


〈《子華子》公案徹底終結.引用《子華子》文獻表〉:

人名

被引用者

引用者

晏子

〈子華子.晏子問黨〉:

  子華子謂晏子曰:「夫治有象,大夫亦嘗聞之矣乎?」

  晏子曰:「嬰願聞之於吾子矣!」

  子華子曰:「治古之時,其君之志也端,以有修其臣,同德比義而無有異心,朝無幸位,事無失業,其四野之外耒耜從其宜,溝畎以其便,其民願而從,法疏而弗失,上下翦翦,惟其君之聽!盩氣伏息,災疫不作,四鄰寢兵,而珪玉纁幣以承其懽,此非治象而云何!今齊之正言不聞,聰明不開,朝茀而不除,野荒而薦饑,其去治象也遠矣!無等級以寄言者矣。本聞之:『下無言謂之喑,上無聞謂之聾。聾喑之朝,上有放志而下多忌諱。』齊之謂也。且合升勺龠合以登之斛,廩則成矣。太山之高,非一石之積也;瑯玡之東,渤澥稽天,非一水之鍾也。所以治國家天下者,非一士之言也。今齊之執事者,其悖矣乎!墨以為明,狐而為蒼;以一為二,以二為三,公不能禁也。……」

〈說苑.正諫〉:

  晏子復於景公曰:「朝居嚴乎?」公曰:「朝居嚴,則曷害於國家哉?」晏子對曰:「朝居嚴,則下無言,下無言,則上無聞矣。下無言則謂之喑,上無聞則謂之聾;聾喑則非害治國家如何也?具合菽粟之微以滿倉廩,合疏縷之緯以成幃幕。太山之高,非一石也,累卑然後高也。夫治天下者,非用一士之言也。固有受而不用,惡有距而不入者哉?」

 

子貢

〈子華子.北宮子仕〉:

  子華子曰:「有甚哉!吾語若,禍之所自起,亂之所由生,皆存乎欲善而違惡。……大道之世,上下洞達而無疑志。堯舜三代之王也,無意於王而天下治,所循者直道故也,是以天下和平。天下之所以平者,政平也;政之所以平者,人平也;人之所以平者,心平也。夫平猶權衡,然加銖兩則移矣。

〈孔子家語.屈節解〉:

  田常許諾。子貢遂南說吳王曰:「王者不滅國,霸者無強敵;千鈞之重,加銖兩而移。今以齊國而私千乘之魯,與吳爭強,甚為王患之。且夫救魯以顯名,以撫泗上諸侯,誅暴齊以服晉,利莫大焉。名存亡魯,實困強齊,智者不疑。」

 

郵無正

〈子華子.虎會問〉:

  虎會以其私問於程子曰:「主君何如主也?」

  程子曰:「昔堯、舜在上,塗說而巷議所不廢也,是是非非之謂士。試為吾子搉言之。本也不敢以古事為考,先大夫文子之志也,好學而能受規諫,立若不勝衣,言若不出口,身舉士於白屋之下者四十有六人,皆能獲其赤心,公家賴焉。及其歿也,四十有六人者皆就賓位,是其無私德也。夫好學,知也;受規諫,仁也;無私德焉,忠也。江之源出於汶山,其大如甕口,其流可以濫觴,順㳂而下控諸群荊,廣袤數千里,方舟然後可以濟,此無他故也,所受於下流者非一壑也。夫先大夫文子,其訓於是矣!是以有孝德以出公族,有恭德以升在位,有武德以羞為正卿。用能光融於晉國,顯輔其君,以主盟於諸侯,天下賴其仁,兵矟之不試者垂十許年。今主君懋昭其勳庸而光賁於趙宗,無以則,先大夫文子是焉取則。尚德率義,以弘大其光烈,其將有譽於四方也。乃若范氏、中行氏弗自克也,而以覆其宗卿。此則主君之所知也。」

〈國語.晉語九〉:

  趙簡子使尹鐸為晉陽,曰:「必墮其壘培。吾將往焉,若見壘培,是見寅與吉射也。」

  尹鐸往而增之。簡子如晉陽,見壘,怒曰:「必殺鐸也而後入。」

  大夫辭之,不可,曰:「是昭余讎也。」

  郵無正進,曰:「昔先主文子少釁于難,從姬氏于公宮,有孝德以出在公族,有恭德以升在位,有武德以羞為正卿,有溫德以成其名譽,失趙氏之典刑,而去其師保,基于其身,以克復其所。及景子長于公宮,未及教訓而嗣立矣,亦能纂修其身以受先業,無謗于國,順德以學子,擇言以教子,擇師保以相子。今吾子嗣位,有文之典刑,有景之教訓,重之以師保,加之以父兄,子皆疏之,以及此難。夫尹鐸曰:『思樂而喜,思難而懼,人之道也。委土可以為師保,吾何為不增?』是以修之,庶曰可以鑒而鳩趙宗乎!若罰之,是罰善也。罰善必賞惡。臣何望矣!」

 

樂王鮒

〈子華子.虎會問〉:

虎會以其私問於程子曰:「主君何如主也?」程子曰:「昔堯舜在上,塗說而巷議所不廢也,是是非非之謂士。試為吾子言之。本也不敢以古事為考,先大夫文子之志也,好學而能受規諫立若不勝衣,言若不出口,身舉士於白屋之下者四十有六人,皆能獲其赤心,公家賴焉。及其歿也,四十有六人者皆就賓位,是其無私德也。夫好學知也,受規諫仁也,無私德焉忠也。江之源出於汶山,其大如甕口,其流可以濫觴,順流而下控諸群荊,廣袤數千里,方舟然後可以濟,此無他故也,所受於下流者非一壑也。

〈新序.雜事第四〉:

葉公諸梁問樂王鮒曰:「晉大夫趙文子為人何若?」對曰:「好學而受規諫。」葉公曰:「疑未盡之矣。」對曰:「好學,智也;受規諫,仁也。江出汶山,其源若甕口,至楚國,其廣十里,無他故,其下流多也。人而好學受規諫,宜哉其立也。」詩曰:「其惟哲人,告之話言,順德之行。」此之謂也。

范蠡

〈子華子.執中〉:

  子華子曰:「周天之日為數三百有六十,閱月之時為數三百有六十,天地之大數不過乎此!五方之物,其為數亦如之!鱗蟲三百有六十,震宮蒼龍為之長;羽蟲三百有六十,離宮朱鳥為之長;毛蟲三百有六十,兌宮麒麟為之長;介蟲三百有六十,坎宮伏龜為之長;倮蟲三百有六十,盈宇宙之間,人為之長。一人之身,為骨凡三百有六十。精液之所朝夕也,氣息之所吐吸也,心意知慮之所識也,手足之所運動,而指股之所信屈也,皆與天地之大數通體而為一。故曰:天地之間,人為貴。

〈藝文類聚.靈異部下.魂魄〉:

  《越絕書》曰:越王問於范子曰:「寡人聞人失其魂魄者死,得其魂魄者生,物皆有之,人亦有之。」范子曰:「人有之,萬物亦然。天地之間,人為貴。物之生,榖為貴。以生人,與魂魄無異也。」

 

〈子華子.陽城胥渠問〉:

  子華子曰:「噫嘻,本何足以識之!……陽氣為火,火勝,故冬至之日燥;陰氣為水,水勝,故夏至之日濕。火則上炎,水則下注。鳥飛而上,魚動而下,物類相動,標本相應。孰究其所以來,誰使其所以然,因其然也,然不然也,然乎然,不然乎不然。吾亦不知其所以然也。夫是之謂『萬化原』。上決而成天,下決而成地。既已決也,命之曰中;決必有所合也,命之曰和。中和玄同,萬物化生。夫是之謂三三六六。」

〈禮記.中庸〉:

  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可離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不聞。莫見乎隱,莫顯乎微。故君子慎其獨也。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發而皆中節,謂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達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

(此例為化用,非引用。)

靈樞

〈子華子.大道〉:

  子華子曰:「寒濕、溫燥、晦明之變則大矣,形怛乎化則涸,而其形無盡;喜怒、哀樂、思懼之化則備矣,神經乎變則涸,而其形有餘。正氣之在人也,上下灌注,如環之無端,莫知其紀極也,不可以為量也。是能使其形之所澤,鬱鬱勃勃而不可屈;是能使其形之所宅,完固靜專而不可撓。……上下灌注,氣乃流通。如水之流、如日月之行而不休。陰營其藏,陽固其府。源流泏泏,滿而不溢,沖而不盈。夫是之謂久生。」

〈靈樞.脈度〉:

  黃帝曰:氣獨行五藏,不榮六府,何也?

  歧伯答曰:氣之不得無行也,如水之流,如日月之行不休,故陰脈榮其藏,陽脈榮其府,如環之無端,莫知其紀,終而復始,其流溢之氣,內溉藏府,外濡腠理。

 

〈子華子.北宮意問〉:

  子華子曰:「意,善哉!而(爾)之問也。觸類以演之,進乎此,則與知道者謀矣。吾次其所以學也而擇取之矣。夫天降一氣,則五氣隨之,寄備於陰陽,合氣而成體。……是故,天地之間,六合之內,不離於五。人亦如之。血氣和合,榮衛流暢,五藏成就,神氣舍心。魂氣畢具,然后(後)成人。是故,五藏六腑各有神主,精稟於金火,氣諧於水木,精氣之合,是生十物:精神、魂魄、心意、志思、智慮是也。

〈靈樞.天年〉:

黃帝曰:何者為神?歧伯曰:血氣已和,營衛已通,五藏已成,神氣舍心,魂魄畢具,乃成為人。

 

〈子華子.北宮意問〉:

  子華子曰:「然,言固不可以一而足也。夫心也,五六(藏)之主也,精神之舍也。

  心之精為火,其氣為離,其色赤,其狀如覆蓮,其神為朱鳥,其竅上通於舌。」

〈靈樞.邪客〉:

  黃帝曰:手少陰之脈,獨無俞,何也?歧伯曰:少陰,心脈也。心者,五藏六府之大主也,精神之所舍也,其藏堅固,邪弗能容也。容之則心傷,心傷則神去,神去則死矣。故諸邪之在於心者,皆在於心之包絡。包絡者,心主之脈也,故獨無俞焉。

 

〈子華子.北宮意問〉:

  子華子曰:「意,善哉!而(爾)之問也。觸類以演之,進乎此,則與知道者謀矣。吾次其所以學也而擇取之矣。夫天降一氣,則五氣隨之,寄備於陰陽,合氣而成體。……是故,天地之間,六合之內,不離於五。人亦如之。血氣和合,榮衛流暢,五藏成就,神氣舍心。魂氣畢具,然后(後)成人。是故,五藏六腑各有神主,精稟於金火,氣諧於水木,精氣之合,是生十物:精神、魂魄、心意、志思、智慮是也。生之所自謂之精,兩精相薄謂之神,隨神往反謂之魂並精出入謂之魄,所以格物謂之心,心有所憶謂之意,意之所存謂之志,志之所造謂之思,思而有所顧慕謂之慮,慮而有所决擇謂之智。

〈靈樞.本神〉:

  黃帝問于歧伯曰:「凡刺之法,先必本于神。血、脈、營、氣、精神,此五藏之所藏也。至其淫泆離藏則精失、魂魄飛揚、志意恍亂、智慮去身者,何因而然乎?天之罪與?人之過乎?何謂德、氣、生、精、神、魂、魄、心、意、志、思、智、慮?請問其故。」

  歧伯答曰:「天之在我者德也,地之在我者氣也。德流氣薄而生者也。故〔有〕生之來謂之精;兩精相搏謂之神;隨神往來者謂之魂;並精而出入者謂之魄;所以任物者謂之心;心有所憶謂之意;意之所存謂之志;因志而存變謂之思;因思而遠慕謂之慮;因慮而處物謂之智。

鬼谷子

〈子華子.晏子〉:

  晏子曰:「何謂也?」

  子華子曰:「……隱戮也者,陰騭之反也。如以匙勘鑰也,如以璽印塗也,必以其類,其應如響。」

〈鬼谷子.內楗〉:

  夫內有不合者,不可施行也。乃揣切時宜,從便所為,以求其變。以變求內者,若管取揵。

孟子

〈子華子.陽城胥渠問〉:

  程子曰:「否。甚矣,世之好譎怪也!聖人與人同類也,類同則形同,形同則氣同,氣同則知識同矣。類異則形異,形異則氣異,氣異則知識異矣。人之所以相君長者,類也;相使者,形也;相管攝者,氣也;相維持者,知識也。人之異於龍,龍之異於鼎,鼎之異於雲,言之辨也。惡足以相感召而實使之耶?其不然也必矣!世之好譎怪也!吾聞之:太古之聖人所以範世訓俗者,有直言者,有曲言者。直言者,直以情貢也;曲言者,假以指喻也。」

〈孟子.告子上〉:「孟子曰:富歲,子弟多賴;凶歲,子弟多暴,非天之降才爾殊也,其所以陷溺其心者然也。今夫麰麥,播種而耰之,其地同,樹之時又同,浡然而生,至於日至之時,皆熟矣。雖有不同,則地有肥磽,雨露之養,人事之不齊也。故凡同類者,舉相似也,何獨至於人而疑之?聖人與我同類者。」

尸子

〈子華子.晏子問黨〉:

  晏子曰:「嬰願聞之於吾子矣!」

  子華子曰:「……今齊之執事者,其悖矣乎!墨以為明,狐而為蒼;以一為二,以二為三,公不能禁也。植黨與而獲其所同,忌前而排孤,媕婀脂韋者日至於君之前,固寵而恃便,公不能禁也。猶之買馬者,然不論其足力,而以色物毛澤而為儀,則廄無走馬矣;猶之售玉者,然不論其廉貞温粹而無瑕者,而以大小徑廣為儀,則篋無連城矣。惟士亦然。論士不以其才,而以勢地為儀,則伊尹、仲父不立於朝矣。且齊之為國也,表海而負嵎,輪廣隈澳,其塗之所出,四通而八達,游士之所湊也。今齊君之所習而狎者,非鮑、國之私人,則崔、田之黨也。游士無所植其足矣。游士無所植其足,則憑軾結轍而違之。夫游士之所以去,則治象之所以不存也。」

〈藝文類聚.治政部下.薦舉〉:

  《尸子》曰:人知用賢之利也。不能得賢,其何故也。夫買馬不論足力,以白黑為儀,必無走馬矣。買玉不論美惡,以大小為儀,必無良寶矣。舉士不論才,而以貴勢為儀,則伊尹、管仲不為臣矣。

〈意林.尸子二十卷〉:

  買馬不論足力,而以白黑為儀,必無走馬矣;買玉不論美惡,而以大小為儀,必無良寶矣;舉士不論賢良,而以貴勢為儀,則無士矣。

莊子

〈子華子.陽城胥渠問〉:

  子華子曰:「噫嘻,本何足以識之!……中名未立,兩端不形,是以坎離獨斡乎中氣,中天地而立,生生萬物,新新而不窮。陽氣為火,火勝,故冬至之日燥;陰氣為水,水勝,故夏至之日濕。火則上炎,水則下注。鳥飛而上,魚動而下,物類相動,標本相應。孰究其所以來,誰使其所以然,因其然也,然不然也,然乎然,不然乎不然。吾亦不知其所以然也。夫是之謂「萬化原」。上決而成天,下決而成地。

〈莊子.齊物論〉:

以指喻指之非指,不若以非指喻指之非指也;以馬喻馬之非馬,不若以非馬喻馬之非馬也。天地,一指也;萬物,一馬也。可乎可,不可乎不可。道行之而成,物謂之而然。惡乎然?然於然。惡乎不然?不然於不然。物固有所然,物固有所可。無物不然,無物不可。故為是舉莛與楹,厲與西施,恢恑憰怪,道通為一。

〈莊子.寓言〉:

卮言日出,和以天倪,因以曼衍,所以窮年。不言則齊,齊與言不齊,言與齊不齊也,故曰無言。言無言,終身言,未嘗言;終身不言,未嘗不言。有自也而可,有自也而不可;有自也而然,有自也而不然。惡乎然?然於然。惡乎不然?不然於不然。惡乎可?可於可。惡乎不可?不可於不可。物固有所然,物固有所可,無物不然,無物不可。非卮言日出,和以天倪,孰得其久!萬物皆種也,以不同形相禪,始卒若環,莫得其倫,是謂天均。天均者,天倪也。

 

〈子華子.陽城胥渠問〉:

  公仲承問於程子曰:「人有常言:黃帝之治天下也,百神出而受職於明堂之庭。帝乃采銅於首山,作大爐焉,鑄神鼎於山上。鼎成,群龍下迎,乘彼白雲,至於帝鄉。群小臣不得上升,攀龍之胡(鬍),力顫而絕,帝之弓裘墜焉,於是百姓奉之以長號,名之曰烏號之弓。而藏其衣冠於橋陵。信有之乎?」

〈莊子.天地〉:「夫聖人鶉居而鷇食,鳥行而無彰;天下有道則與物皆昌,天下無道則修德就閒;千歲厭世,去而上僊,乘彼白雲,至於帝鄉。三患莫至,身常無殃,則何辱之有!』封人去之,堯隨之,曰:『請問。』封人曰:『退已!』」

 

〈子華子.孔子贈〉:

  子華子曰:「惟道無定形,虛凝為一氣,散布為萬物。宇宙也者,所以載道而傳焉者也。萬物一也,夫孰知其所以起,夫孰知其所以終。」

〈莊子.知北遊〉:「生也死之徒,死也生之始,孰知其紀!人之生,氣之聚也,聚則為生,散則為死。若死生為徒,吾又何患!故萬物一也,是其所美者為神奇,其所惡者為臭腐;臭腐復化為神奇,神奇復化為臭腐。故曰:「通天下一氣耳。」聖人故貴一。』」

 

〈子華子.北宮子仕〉:

  北宮子曰:「嘻,若是其甚也?」

  子華子曰:「有甚哉!吾語若,禍之所自起,亂之所由生,皆存乎欲善而違惡。……父不疑於其子,子必孝;兄不疑於其弟,弟必共;夫不疑於其婦,婦必貞;君不疑於其臣,臣必忠。是還至而効者也。百事成而一事疑,道必廢;三人行而一人惑,議必格。大道之世,上下洞達而無疑志。堯、舜,三代之王也,無意於王而天下治,所循者直道故也,是以天下和平。」

〈莊子.天地〉:

  垂衣裳,設采色,動容貌,以媚一世,而不自謂道諛,與夫人之為徒,通是非,而不自謂眾人,愚之至也。知其愚者,非大愚也;知其惑者,非大惑也。大惑者,終身不解;大愚者,終身不靈。三人行而一人惑,所適者猶可致也,惑者少也;二人惑則勞而不至,惑者勝也。而今也以天下惑,予雖有祈嚮,不可得也。不亦悲乎!

 

慎子

〈子華子.大道〉:

  子華子曰:「甚矣!世之人注其目於視也,目奚足信!今有美麗佼好之人,人之所同悅也,然而蒙之以倛首,則見之者棄之而走;更之以輕紈阿裼焉,則向之走者留行矣。甚矣!世之人注其目於視也,目奚足信!」

 

〈慎子.威德〉:

  天有明,不憂人之暗也;地有財,不憂人之貧也;聖人有德,不憂人之危也。天雖不憂人之暗,闢戶牖必取己明焉,則天無事也;地雖不憂人之貧,伐木刈草必取己富焉,則地無事也;聖人雖不憂人之危,百姓准上而比於下,其必取己安焉,則聖人無事也。故聖人處上,能無害人,不能使人無己害也,則百姓除其害矣。聖人之有天下也,受之也,非取之也。百姓之于聖人也,養之也,非使聖人養己也,則聖人無事矣。毛嬙、西施,天下之至姣也。衣之以皮倛,則見者皆走;易之以元緆,則行者皆止。由是觀之,則元緆色之助也,姣者辭之,則色厭矣。

 

〈子華子.神氣〉:

  子華子曰:「今世之士其無幸歟,川閱水以成川,世閱人而為世。河之下龍門也,疾如箭之脫筈。人壽幾何?而期以有待也?治古之時,積美于躬,如膚革之就充,惟恐其不脩,弗憂於無聞,如擊考鼓鐘,其傳以四達,繹如也。今則不然,荒飈怒號而獨秀者先隕,霜露宵零而朱草立槁。」

〈太平御覽.地部五.龍門山〉:

  《慎子》曰:河之下龍門,其流駛如竹箭,駟馬追弗能及。

〈太平御覽.地部二十六.河〉:

  《慎子》曰:西河下龍門,其流駛竹箭。

〈水經注.河水〉:

  其水尚崩浪萬尋,懸流千丈,渾洪贔怒,鼓若山騰,濬波頹疊,迄于下口。方知《慎子》:下龍門,流浮竹,非駟馬之追也。

 

〈子華子.陽城胥渠問〉:

  子華子曰:「夫道一也,我與道而為三矣,而我之百骸九竅、毛髮膏澤、臟腑肝膈、吹噓吸引、滋液吐納,無非道也。自此以往,大撓甲子所不能紀也。是故,道立於一,而萬物之變也,百事之化也,散而為萬殊,奫淪而無涯。古之知道者,務全其生;務全其生者,不亡其所有也;不亡其所有者,道之守也;道之守者,神之舍也。是故,全生者為上,虧生次之,死次之,迫斯為下矣。所謂全生者,六欲皆得其宜也;所謂虧生者,六欲分得其宜也。夫虧生則於其所尊者薄矣,其虧彌甚,則其尊彌薄,所謂死者,無有所知,而復其未生也。所謂迫生者,六欲莫得其宜也,皆獲其所甚惡者也。辱莫大於不義,不義者,迫生也,故曰迫生,不如死人之常情,耳聞而目見也。耳聞所甚惡,不如無聞;目見所甚不欲,不如無見。是以迅雷則掩耳,恐故也。所貴乎嗜粱肉者,非腐鼠之謂也;所貴乎飲醪醴者,非敗酒之謂也;所貴乎尊生者,非迫生之謂也。夫迫生之人,鞠窮而歸,故曰迫斯為下矣。」

〈慎子.外篇〉:

  夫天下,重物也,而不以害其身,又況於他物乎?惟不以天下害其生者,可以託天下。世之人主,以貴富驕得道之人,其不相知,豈不悲哉?故曰:「道之真,以持身;其緒餘,以為國家;其土苴,以治天下。」由此觀之,帝王之功,聖人之餘事也,非所以完身養生之道也。今有人於此,以隋侯之珠彈千仞之雀,世必笑之。是何也?所用重,所要輕也。夫生豈特隋侯珠之重也哉!故曰:全生為上,虧生次之,死次之,迫生為下。

 

顏斶

〈子華子.北宮子仕〉:

  子華子曰:「……百事成而一事疑,道必廢;三人行而一人惑,議必格。大道之世,上下洞達而無疑志。堯、舜,三代之王也,無意於王而天下治,所循者直道故也,是以天下和平。天下之所以平者,政平也;政之所以平者,人平也;人之所以平者,心平也。夫平猶權衡,然加銖兩則移矣。載其所不欲,其為銖兩者倍矣。故曰:矜功者不立,虛願者不至。非惟不足以得福,而行又以召禍。故吾不悅於子之言。」

〈戰國策.齊策四.齊宣王見顏斶〉:

  斶對曰:「不然。斶聞古大禹之時,諸侯萬國。何則?德厚之道,得貴士之力也。故舜起農畝,出於野鄙,而為天子。及湯之時,諸侯三千。當今之世,南面稱寡者,乃二十四。由此觀之,非得失之策與?稍稍誅滅,滅亡無族之時,欲為監門、閭里,安可得而有乎哉?是故易傳不云乎:『居上位,未得其實,以喜其為名者,必以驕奢為行。据慢驕奢,則凶從之。是故無其實而喜其名者削,無德而望其福者約,無功而受其祿者辱,禍必握。』故曰:『矜功不立,虛願不至。』此皆幸樂其名,華而無其實德者也。是以堯有九佐,舜有七友,禹有五丞,湯有三輔,自古及今而能虛成名於天下者,無有。是以君王無羞亟問,不媿下學;是故成其道德而揚功名於後世者,堯、舜、禹、湯、周文王是也。

戰國策

〈子華子.北宮意問〉:

  待蓍龜而襲吉,福之末也!顛蹶、望拜而謁焉,其待則薄矣。故聖王不識也,君子不道也,治世所無有也。

 

〈戰國策.齊策三.孟嘗君在薛〉:

  齊王和其顏色曰:「譆!先君之廟在焉!」疾興兵救之。顛蹶之請,望拜之謁,雖得則薄矣。善說者,陳其勢,言其方,人之急也,若自在隘窘之中,豈用強力哉!

呂不韋

〈子華子.陽城胥渠問〉:

  夫周之九鼎,禹所以圖神姦也。黃帝之鑄一,禹之鑄九,其造為者同,而所以之適焉者頓異,是可以決疑矣。且世之傳疑也,不惟其傳。昔宋有丁氏,家故無井,而出溉汲焉,常一日而一人居外。懲其如是也,鳩工而穿井于庭,家相與語曰:『今吾之穿井,得一人矣。』有聞而傳之者,曰:『丁氏穿井而得一人也。』國人更相道之,語徹於宋君。宋君召其人而質之,丁氏對曰:『自臣穿井,家獲一人之力,非得一人於井也。』是故,黃帝之鑄神鼎,是井中人之譬也。知者正之,是宋君召其人而質之之譬也。

  千世之後,必有人主好高而慕大,以久生輕舉而為羨慕者,其左右狡詐希寵之臣,又從而逢之,是將甘心於黃帝之所造者矣。此吾所以反之、復之而不能已者也。小子志之!」

〈呂氏春秋.察傳〉:

  宋之丁氏,家無井而出溉汲,常一人居外。及其家穿井,告人曰:「吾穿井得一人。」有聞而傳之者曰:「丁氏穿井得一人。」國人道之,聞之於宋君,宋君令人問之於丁氏,丁氏對曰:「得一人之使,非得一人於井中也。」求能之若此,不若無聞也。

〈論衡.書虛〉:

  宋丁公者,宋人也。未鑿井時,常有寄汲,計之,日去一人作。自鑿井後,不復寄汲,計之,日得一人之作,故曰:「宋丁公鑿井得一人。」俗傳言曰:「丁公鑿井,得一人於井中。」夫人生於人,非生於土也。穿土鑿井,無為得人。推此以論,負婦人之語,猶此類也。

〈風俗通義.正失.丁氏家穿井得一人〉:

  俗說:丁氏家穿井,得一人於井中也。

  謹按:《呂氏春秋》:「宋丁氏無井,常一人溉汲於外。及自穿井,喜而告之:『吾穿井得一人。』傳之,聞於宋君,公問其故,對曰:『得一人之使,非得一人於井中也。』」

 

〈子華子.孔子贈〉:

  子華子曰:「惟道無定形,虛凝為一氣,散布為萬物。宇宙也者,所以載道而傳焉者也。萬物一也,夫孰知其所以起,夫孰知其所以終。凝者主結,勇(布)者營散,一開一斂,萬形相禪。太古之時,澹泊恬愉,鹿聚而𪊽(麇)居,其知徐徐,其樂于于。夫是之謂宇。有無以相反也,高下以相傾也,盛盈蚠息以相薄也,龐洪蘆苻以相形也。由是以生,由是以死,由是以虧,由是以成。夫是之謂宙。宇者,情相接也;宙者,理相通也。是故,惟道無定形,虛凝為一氣,散布為萬物。宇宙也者,所以載道而傳焉者也。」

〈呂氏春秋.知分〉:「禹南省,方濟乎江,黃龍負舟。舟中之人,五色無主。禹仰視天而歎曰:『吾受命於天,竭力以養人。生,性也;死,命也。余何憂於龍焉?』龍俛耳低尾而逝。則禹達乎死生之分、利害之經也。凡人物者,陰陽之化也。陰陽者,造乎天而成者也。天固有衰嗛廢伏,有盛盈蚠息;人亦有困窮屈匱,有充實達遂;此皆天之容、物理也,而不得不然之數也。古聖人不以感私傷神,俞然而以待耳。」

 

〈子華子.神氣〉:

  子華子曰:「古之至人,探幾而釣,深與天通。……機栝存乎中,而群有詐心者,族攻之於外。是以父哭其子,兄喪其弟,長短頡牾,百疾俱作。時方疾癘,道有繦負,盲禿狂傴,萬怪以生。所以然者,氣之所感故也。夫神氣之所以動,可謂微矣。」

〈呂氏春秋.明理〉:

  故子華子曰:「夫亂世之民,長短頡啎,百疾,民多疾癘,道多褓繈,盲禿傴尪,萬怪皆生」。〔高誘註:盲,無見。秃,無髪。傴,僂俯者也。尫,短仰者也。〕

 

〈子華子.神氣〉:

  宋有澄子者,亡其緇衣,順塗以求之。見婦人衣緇衣焉,援之而弗舍,曰:「而(爾)以是償我矣。」婦人曰:「公雖亡緇衣,然此吾所自為者也。」澄子曰:「而(爾)弗如速以償我矣。我昔所亡者紡緇也,今子之所衣者襌緇也,以襌緇而當我之紡緇也,而豈有所不得哉!」

〈呂氏春秋.淫辭〉:

  宋有澄子者,亡緇衣,求之塗,見婦人衣緇衣,援而弗舍,欲取其衣,曰:「今者我亡緇衣。」婦人曰:「公雖亡緇衣,此實吾所自為也。」澄子曰:「子不如速與我衣。昔吾所亡者,紡緇也。今子之衣,襌緇也。以襌緇當紡緇,子豈不得哉?」

 

〈子華子.陽城胥渠問〉:

  子華子曰:「夫道,一也。我與道而為三矣。而我之百骸九竅、毛髮膏澤、臟腑肝膈、吹噓吸引、滋液吐納,無非道也。自此以往,大撓甲子所不能紀也。是故,道立於一,而萬物之變也,百事之化也,散而為萬殊,奫淪而無涯。古之知道者,務全其生;務全其生者,不亡其所有也;不亡其所有者,道之守也;道之守者,神之舍也。是故,全生者為上,虧生者次之,死次之,迫斯為下矣。所謂全生者,六欲皆得其宜也;所謂虧生者,六欲分得其宜也。夫虧生則於其所尊者薄矣,其虧彌甚,則其尊彌薄,所謂死者,無有所知,而復其未生也。所謂迫生者,六欲莫得其宜也,皆獲其所甚惡者也。辱莫大於不義,不義者,迫生也,故曰迫生不如死。人之常情,耳聞而目見也。耳聞所甚惡,不如無聞;目見所甚不欲,不如無見。是以迅雷則掩耳,恐故也。所貴乎嗜粱肉者,非腐鼠之謂也;所貴乎飲醪醴者,非敗酒之謂也;所貴乎尊生者,非迫生之謂也。夫迫生之人,鞠窮而歸,故曰迫斯為下矣。

〈呂氏春秋.貴生〉:

  子華子曰:全生為上,虧生次之,死次之,迫生為下。故所謂尊生者,全生之謂。所謂全生者,六欲皆得其宜也。所謂虧生者,六欲分得其宜也。虧生則於其尊之者薄矣。其虧彌甚者也,其尊彌薄。所謂死者,無有所以知,復其未生也。所謂迫生者,六欲莫得其宜也,皆獲其所甚惡者,服是也,辱是也。辱莫大於不義,故不義,迫生也,而迫生非獨不義也,故曰迫生不若死。奚以知其然也?耳聞所惡,不若無聞;目見所惡,不若無見。故雷則揜耳,電則揜目,此其比也。凡六欲者,皆知其所甚惡,而必不得免,不若無有所以知,無有所以知者,死之謂也,故迫生不若死。嗜肉者,非腐鼠之謂也;嗜酒者,非敗酒之謂也;尊生者,非迫生之謂也。

 

〈子華子.虎會問〉:

  子華子見齊景公,……  子華子曰:「非然也。臣之所治者,道也。道之為治,厚而不薄,敬守其一,正性內足,群眾不周,而務成一能。盡能既成,四境以平。唯彼天符,不周而同,此神農氏之所以長也,堯舜氏之所以章也,夏后氏之所以勤也。夫人主自智而愚人、自巧而拙人。若此,則愚拙者請矣,巧智者詔矣。詔多則請者加多矣,請者加多則是無不請也。主雖巧智,未無不知也。以未無不知,應無不請,其道固窮。為人主而數窮於其下,將何以君人乎?窮而不知其窮,又將自以為多,夫是之謂重塞之國。上有諱言之君,下有苟且之俗,其禍起於欲為也,其禍起於願治也。夫有欲為、願治之心而獲重塞之禍,是以臣愚以為國不足為也,事不足治也。

  昔者有道之世,因而不為,責而不詔,去想去意,靜虛以待。不伐之言,不奪之事,循名覈實,官庀其司,以不知為道,以奈何為寶。神農曰:『若何而和萬物、調三光。』堯曰:『若何而為日月之所燭。』舜曰:『若何而服四荒之外。』禹曰:『若何而治青北九陽奇怪之所際。』是故,此王者,天下以為功,後世以為能,以故記之所道而君之所知也。臣戇而不知,方始而至於朝也,竊有疑焉。」

〈呂氏春秋.知度〉:

  故治天下之要,存乎除姦;除姦之要,存乎治官;治官之要,存乎治道;治道之要,存乎知性命。

  故子華子曰:「厚而不博,敬守一事,正性是喜。群眾不周,而務成一能。盡能既成,四夷乃平。唯彼天符,不周而周。此神農之所以長,而堯、舜之所以章也。人主自智而愚人,自巧而拙人,若此則愚拙者請矣,巧智者詔矣。詔多則請者愈多矣,請者愈多,且無不請也。主雖巧智,未無不知也。以未無不知,應無不請,其道固窮。為人主而數窮於其下,將何以君人乎?窮而不知其窮,其患又將反以自多,是之謂重塞之主,無存國矣。」故有道之主,因而不為,責而不詔,去想去意,靜虛以待,不伐之言,不奪之事,督名審實,官使自司,以不知為道,以柰何為實。堯曰「若何而為及日月之所燭」?舜曰「若何而服四荒之外」?禹曰「若何而治青北、化九陽、奇怪之所際」?

 

〈子華子.虎會問〉:

  虎會曰:「辨矣!夫子之言。願少進也。會得間而謁諸主君,庶幾其有瘳?」程子曰:「……本聞之:竇叔子之為人也,強毅而有立,方嚴而不剉其事,主也齊戒祓濯而無有回心;舜華多學而強記,恥其所聞不惠於古初,其立論挺挺而不可以奪;吾丘鴆年十有五而始以勇力聞,及其壯佼也,四鄰畏之,能以人投人,以車投車,其視太行之險,猶之步仞之丘。此三臣者,舉晉國之選也。主君之所與懋昭其庸而光賁於趙宗者也。」

〈呂氏春秋.貴卒〉:

  趙氏攻中山。中山之人多力者曰吾丘鴥,衣鐵甲、操鐵杖以戰,而所擊無不碎,所衝無不陷,以車投車,以人投人也,幾至將所而後死。

 

 

〈子華子.孔子贈〉:

  簡子曰:「而士以兵之。」

  燭過至苓塞,子華子之行者五日矣!燭過反命曰:「無及也。」簡子悔之,使使者于齊,而使董安于寓書以招之。子華子稽首而來,再拜以肅使者于庭而授之,辭曰:「主君之亡臣某,不能束脩,越在諸侯,以為主君憂。臣聞之:『物扃於所甘,士扃於所守。』主君之亡臣不佞,而有四方之志,其敢以為執事者之所辱?夫丘陵崇,而穴成於上,狐狸藏矣;溪谷深,而淵成於下,魚虌安矣;松柏茂,而陰成於林,塗之人則蔭矣。主君之亡臣不佞實有隱衷,唯執事者昭明其所存,如日月之升,以光燭於晉國,將四海之士重繭狎至,以承主君之令聞,夫豈惟亡臣?亡臣雖復野死以寘溝甽,其敢忘主君之賜?惟執事者財幸焉。」

〈呂氏春秋.先己〉:

  詩曰:「執轡如組。」孔子曰:「審此言也可以為天下。」子貢曰:「何其躁也?」孔子曰:「非謂其躁也,謂其為之於此,而成文於彼也,聖人組修其身,而成文於天下矣。」故子華子曰:「丘陵成而穴者安矣,大水深淵成而魚鱉安矣,松柏成而塗之人已蔭矣。」

  孔子見魯哀公,哀公曰:「有語寡人曰:『為國家者,為之堂上而已矣。』寡人以為迂言也。」孔子曰:「此非迂言也。丘聞之:『得之於身者得之人,失之於身者失之人。』不出於門戶而天下治者,其唯知反於己身者乎!」

 

〈子華子.執中〉:

  子華子曰:「王者樂其所以王,亡者亦樂其所以亡。故烹獸不足以盡獸,嗜其脯則幾矣!王者有嗜于理義也,亡者亦有嗜乎暴慢也。所嗜不同,故其禍福亦不同也。」

〈子華子.北宮子仕〉:

  晏子治阿三年,毀聞於朝。公不悅,召而將免焉。晏子辭曰:「臣知過矣!請復之。」

  三年而舉國善之,謠言四達,公將致其所以賞,晏子辭焉。公曰:「何謂也?」

  晏子對曰:「昔者臣之所治,君之所當取也,而更得罪焉!今者臣之所治,君之所當誅也,而更得賞焉!非臣之情,臣不願也。」

  子華子聞之曰:「晏子可謂直而不阿者矣!晏子之辭受,其可以訓矣。齊之蕪也固宜!夫人之常情,譽同於己者,助同於己者,愛同於己者。愛之反則憎,必有所立矣;助之反則擠,必有所在矣;譽之反則毀,必有所歸矣。然而人主不之察也,左右執事之臣從而得其所欲為,則不禁也。世之治亂,蓋常存乎兩間。齊之蕪也固宜!」

〈呂氏春秋.誣徒〉:

  達師之教也,使弟子安焉、樂焉、休焉、游焉、肅焉、嚴焉。此六者得於學,則邪辟之道塞矣,理義之術勝矣。此六者不得於學,則君不能令於臣,父不能令於子,師不能令於徒。人之情,不能樂其所不安,不能得於其所不樂。為之而樂矣,奚待賢者?雖不肖者猶若勸之。為之而苦矣,奚待不肖者?雖賢者猶不能久。反諸人情,則得所以勸學矣。子華子曰:「王者樂其所以王,亡者亦樂其所以亡,故烹獸不足以盡獸,嗜其脯則幾矣。然則王者有嗜乎理義也,亡者亦有嗜乎暴慢也。所嗜不同,故其禍福亦不同。」

  不能教者:志氣不和,取舍數變,固無恆心,若晏陰喜怒無處;言談日易,以恣自行,失之在己,不肯自非,愎過自用,不可證移;見權親勢及有富厚者,不論其材,不察其行,敺而教之,阿而諂之,若恐弗及;弟子居處修潔,身狀出倫,聞識疏達,就學敏疾,本業幾終者,則從而抑之,難而懸之,妒而惡之;弟子去則冀終,居則不安,歸則愧於父母兄弟,出則慚於知友邑里;此學者之所悲也,此師徒相與異心也。人之情,惡異於己者,此師徒相與造怨尤也。人之情,不能親其所怨,不能譽其所惡,學業之敗也,道術之廢也,從此生矣。善教者則不然,視徒如己。反己以教,則得教之情也。所加於人,必可行於己,若此則師徒同體。人之情,愛同於己者,譽同於己者,助同於己者,學業之章明也,道術之大行也,從此生矣。

 

〈子華子.北宮意問〉:

  夫於智,十累之上也,至於智則知所以持矣,知所以持則知所以養矣。榮衛之行,無失厥常,六腑化榖,津液布湯,故能久長而不獘。流水之不腐,以其逝故也;戶樞之不蠹,以其運故也。是以,精上則滯,神惛則伏,魂拘則沉,魄散則耗,心煩則惑,志鬱則陷,意營則罔,思澁(澀)則殆,慮殫則蒙,智礙則愚。故所謂持者,持此者也。所謂養者,養此者也。意,善哉而(爾)之問也。觸類以演之,進乎此,則與知道者謀矣。」

〈呂氏春秋.盡數〉:

  流水不腐,戶樞不蠹,動也。形氣亦然,形不動則精不流,精不流則氣鬱。鬱處頭則為腫為風,處耳則為挶為聾,處目則為眵為盲,處鼻則為鼽為窒,處腹則為張為府,處足則為痿為蹙。

〈呂氏春秋.達鬱〉:

  凡人三百六十節,九竅、五藏、六府。肌膚欲其比也,血脈欲其通也,筋骨欲其固也,心志欲其和也,精氣欲其行也,若此則病無所居而惡無由生矣。病之留、惡之生也,精氣鬱也。故水鬱則為污,樹鬱則為蠹,草鬱則為蕢。國亦有鬱。主德不通,民欲不達,此國之鬱也。國鬱處久,則百惡並起,而萬災叢至矣。上下之相忍也,由此出矣。故聖王之貴豪士與忠臣也,為其敢直言而決鬱塞也。

 

〈子華子.孔子贈〉:

  子華子曰:「夫言之所以感為響,響欲絕而感已移;意之所以將為思,思未革而事前輟。何則?精神(誠)之所弗包焉故也。七十九代之君,法制不一,號令4不齊,而俱王於天下,明旌善類而誅鋤醜厲者,法之正也。其所以能行焉,精誠也。精誠不白,則無以王矣。其在後世,以急刻而責恕,以譌偽而課忠;言非其願,意非其真,而保人之弗叛。悲夫!是正坐於夕室也,是白之懸而黑之募也,是縱櫂於陸而發軔於川也。其亦不可以幸而幾矣!是以欲治之君,將以有為於是者,必先正其本術,定其精而不搖,保其誠而弗虧。

〈呂氏春秋.明理〉:「五帝三王之於樂盡之矣。亂國之主,未嘗知樂者,是常主也。夫有天賞得為主,而未嘗得主之實,此之謂大悲。是正坐於夕室也,其所謂正,乃不正矣。」

 

〈子華子.晏子〉:

  晏子曰:「何謂也?」

  子華子曰:「……隱戮也者,陰騭之反也。如以匙勘鑰也,如以璽印塗也,必以其類,其應如響。」

〈太平御覽.儀式部三.璽〉:

  《呂氏春秋》曰:民之於上,若璽於涂,印方則方,印圓則圓。

 

鶡冠子

〈子華子.晏子〉:

  子華子曰:「天地之生才也實難,其有以生也,必有所用也。如之何其將擁之蔽之,而使之不得以植立也!天地之所大忌也,日月之所燭燎也,陰陽之所扤移也,鬼神之所伺察也。是以帝王之典,進賢者受上賞,不薦士者罰及其身。善善而惡惡,其實皆衍于後。」

〈鶡冠子.道端〉:

  天不開門戶,使下相害也,進賢受上賞,則下不相蔽,不待事人賢士顯不蔽之功,則任事之人莫不盡忠。

 

劉邦

〈子華子.晏子〉:

  子華子曰:「天地之生才也實難,其有以生也,必有所用也。如之何其將擁之蔽之,而使之不得以植立也!天地之所大忌也,日月之所燭燎也,陰陽之所扤移也,鬼神之所伺察也。是以帝王之典,進賢者受上賞,不薦士者罰及其身。善善而惡惡,其實皆衍于後。」

〈史記.蕭相國世家〉:

  上曰:「吾聞:進賢受上賞。蕭何功雖高,得鄂君乃益明。」於是因鄂君故所食關內侯邑封為安平侯。

司馬相如

〈子華子.執中〉:

  子華子曰:「凡物之有所由者,事之所以相因也,理之所以相然也。軸之軸,『車』由所以相運也;紬之紬,『思』〔或作絲〕由是以相屬也;姓伷之伷,『族』由是以有分也;橘柚之柚,『味』由是以有別也;宇宙之宙,『理』由是以有傳也;禾之油油,『榖』由是以登也;雲之油油,『雨』由是以降也;憂心有妯,『心』由是以動也;左旋右抽,『軍』由是以正也。故凡物之有所由者,事之所以相因也,理之所以相然者也。」

〈史記.司馬相如列傳〉:「自我天覆,雲之油油。甘露時雨,厥壤可游。滋液滲漉,何生不育;嘉穀六穗,我穡曷蓄。」

劉安

〈子華子.北宮意問〉:

  北宮意問曰:「上古之世,天不愛其寶,是以日月淑清而揚光,五星循晷而不失其次。鳳凰至,蓍龜兆,甘露下,竹實滿,流黃出,朱草生。敢問何所修為而至於是也?」

〈淮南子.本經〉:

  是以天覆以德,地載以樂,四時不失其敘,風雨不降其虐,日月淑清而揚光,五星循軌而不失其行。當此之時,玄元至碭而運照,鳳麟至,著龜兆,甘露下,竹實滿,流黃出,而朱草生,機械詐偽莫藏於心。逮至衰世,鐫山石,䤿金玉,擿蚌蜃,消銅鐵,而萬物不滋,刳胎殺夭,麒麟不遊,覆巢毀卵,鳳凰不翔,鑽燧取火,構木為台,焚林而田,竭澤而漁。人械不足,畜藏有餘,而萬物不繁兆,萌牙卵胎而不成者,處之太半矣。

 

〈子華子.陽城胥渠問〉:

  水,陽也,而其伏為陰;風,陰也,而其發為陽。上赤下黑,左青右白,黃潛於中宮,而五運流轉,故有輪樞之象焉。水涵太一之中精,故能潤澤百物,而行乎地中;風涵太玄之中精,故能動化百物,而行乎天上。上赤之象,其宮成離;下黑之象,其宮成坎。夫兩端之所以平者,以中存乎其間故也。中名未立,兩端不形,是以坎離獨斡乎中氣,中天地而立,生生萬物,新新而不窮。陽氣為火,火勝,故冬至之日燥;陰氣為水,水勝,故夏至之日濕。火則上炎,水則下注。鳥飛而上,魚動而下,物類相動,焱本相應。孰究其所以來,誰使其所以然,因其然也,然不然也,然乎然,不然乎不然。吾亦不知其所以然也。夫是之謂「萬化原」。

〈淮南子.天文〉:

  火上蕁,水下流。故鳥飛而高,魚動而下。物類相動,本標相應。故陽燧見日,則燃而為火;方諸見月,則津而為水。……

  日冬至則水從之,日夏至則火從之,故五月火正而水漏,十一月水正而陰勝。陽氣為火,陰氣為水。水勝,故夏至濕;火勝,故冬至燥;燥故炭輕,濕故炭重。日冬至,井水盛,盆水溢,羊脫毛,麋角解,鵲始巢,八尺之修,日中而景丈三尺。日夏至而流黃澤,石精出,蟬始鳴,半夏生,蚊虻不食駒犢,鷙鳥不搏黃口,八尺之景,修徑尺五寸。景修則陰氣勝,景短則陽氣勝。陰氣勝則為水,陽氣勝則為旱。

 

 

〈子華子.陽城胥渠問〉:

  上赤下黑,左青右白,黃潛於中宮,而五運流轉,故有輪樞之象焉。水涵太一之中精,故能潤澤百物,而行乎地中;風涵太玄之中精,故能動化百物,而行乎天上。上赤之象,其宮成離;下黑之象,其宮成坎。夫兩端之所以平者,以中存乎其間故也。中名未立,兩端不形,是以坎離獨斡乎中氣,中天地而立,生生萬物,新新而不窮。陽氣為火,火勝,故冬至之日燥;陰氣為水,水勝,故夏至之日濕。

〈淮南子.天文〉:

  日冬至則斗北中繩,陰氣極,陽氣萌,故曰冬至為德。日夏至則斗南中繩,陽氣極,陰氣萌,故曰夏至為刑。陰氣極,則北至北極,下至黃泉,故不可以鑿地穿井,萬物閉藏,蟄蟲首穴,故曰德在室。陽氣極,則南至南極,上至朱天,故不可以夷丘上屋,萬物蕃息,五穀兆長,故曰德在野。日冬至則水從之,日夏至則火從之,故五月火正而水漏,十一月水正而陰勝。陽氣為火,陰氣為水。水勝,故夏至濕;火勝,故冬至燥;燥故炭輕,濕故炭重。

 

〈子華子.北宮意問〉:

  子華子曰:「異乎吾所聞!夫禎祥瑞應之物,有之足以備其數,無之不缺於治也。

……故曰:聖王不識也,君子不道也,治世所無有也。昔者,有虞氏彈五弦之琴以歌南風之詩,而光被四表、格于上下;周公之佐成王也,肴膳不徹於前,鐘鼓不解於懸,而歌雍詠勺、六服承德。

〈淮南子.泰族〉:

  舜為天子,彈五弦之琴,歌《南風》之詩,而天下治。

  周公肴臑不收於前,鐘鼓不解於懸,而四夷服。

  趙政晝決獄而夜理書,御史冠蓋接於郡縣,覆稽趨留,戍五嶺以備越,築修城以守胡,然奸邪萌生,盜賊群居,事愈煩而亂愈生。

〈淮南子.詮言〉:

  舜彈五弦之琴,而歌《南風》之詩,以治天下。

  周公殽(日本古抄卷子本作「散」)臑〔高誘註:如。〕不收於前〔臑,前肩之美也。〕,鐘鼓不解於縣,以輔成王而海內平。

  匹夫百畮一守,不遑啟處,無所移之也。以一人兼聽天下,日有餘而治不足,使人為之也。

司馬遷

〈子華子.陽城胥渠問〉:

  公仲承問於程子曰:「人有常言:黃帝之治天下也,百神出而受職於明堂之庭。帝乃采銅於首山,作大爐焉,鑄神鼎於山上。鼎成,群龍下迎,乘彼白雲,至於帝鄉。群小臣不得上升,攀龍之胡(鬍),力顫而絕,帝之弓裘墜焉,於是百姓奉之以長號,名之曰烏號之弓。而藏其衣冠於橋陵。信有之乎?」

〈史記.孝武本紀〉:

  其秋,上幸雍,且郊。或曰「五帝,泰一之佐也。宜立泰一而上親郊之」。上疑未定。齊人公孫卿曰:「今年得寶鼎,其冬辛巳朔旦冬至,與黃帝時等。」卿有札書曰:「黃帝得寶鼎宛(侯)[朐],問於鬼臾區。區對曰:『(黃)帝得寶鼎神筴,是歲己酉朔旦冬至,得天之紀,終而復始。』於是黃帝迎日推筴,後率二十歲得朔旦冬至,凡二十推,三百八十年。黃帝僊登于天。」卿因所忠欲奏之。所忠視其書不經,疑其妄書,謝曰:「寶鼎事已決矣,尚何以為!」卿因嬖人奏之。上大說,召問卿。對曰:「受此書申功,申功已死。」上曰:「申功何人也?」卿曰:「申功,齊人也。與安期生通,受黃帝言,無書,獨有此鼎書。曰『漢興復當黃帝之時。漢之聖者在高祖之孫且曾孫也。寶鼎出而與神通,封禪。封禪七十二王,唯黃帝得上泰山封』。申功曰:『漢主亦當上封,上封則能僊登天矣。黃帝時萬諸侯,而神靈之封居七千。天下名山八,而三在蠻夷,五在中國。中國華山、首山、太室、泰山、東萊,此五山黃帝之所常遊,與神會。黃帝且戰且學僊。患百姓非其道,乃斷斬非鬼神者。百餘歲然後得與神通。黃帝郊雍上帝,宿三月。鬼臾區號大鴻,死葬雍,故鴻冢是也。其後於黃帝接萬靈明廷。明廷者,甘泉也。所謂寒門者,谷口也。黃帝采首山銅,鑄鼎荊山下。鼎既成,有龍垂胡髯下迎黃帝。黃帝上騎,群臣後宮從上龍七十餘人,乃上去。餘小臣不得上,乃悉持龍髯,龍髯拔,墮黃帝之弓。百姓仰望黃帝既上天,乃抱其弓與龍胡髯號。故後世因名其處曰鼎湖,其弓曰烏號。』」於是天子曰:「嗟乎!吾誠得如黃帝,吾視去妻子如脫屣耳。」乃拜卿為郎,東使候神於太室。

〈史記.封禪書〉:

  黃帝采首山銅,鑄鼎於荊山下。鼎既成,有龍垂胡髯下迎黃帝。黃帝上騎,群臣後宮從上者七十餘人,龍乃上去。餘小臣不得上,乃悉持龍髯,龍髯拔,墮,墮黃帝之弓。百姓仰望黃帝既上天,乃抱其弓與胡髯號,故後世因名其處曰鼎湖,其弓曰烏號。

〈列仙傳.黃帝〉:

  仙書云:黃帝采首山之銅,鑄鼎於荊山之下,鼎成,有龍垂鬍髯下迎帝,乃昇天。群臣百僚悉持龍髯,從帝而升,攀帝弓及龍髯,拔而弓墜,群臣不得從,望帝而悲號。故後世以其處為鼎湖,名其弓為烏號焉。

〈漢書.郊祀志上〉:

  黃帝采首山銅,鑄鼎於荊山下。鼎既成,有龍垂胡敘下迎黃帝。黃帝上騎,群臣後宮從上龍七十餘人,龍乃去。餘小臣不得上,乃悉持龍敘,龍敘拔,墯,墯黃帝之弓。百姓卬望黃帝既上天,乃抱其弓與龍敘號,故後世因名其處曰鼎湖,其弓曰烏號。

〈論衡.道虛〉:

  《儒書》言:黃帝採首山銅,鑄鼎於荊山下。鼎既成,有龍垂胡髯,下迎黃帝。黃帝上騎龍,群臣、後宮從上七十餘人,龍乃上去。餘小臣不得上,乃悉持龍髯。龍髯拔,墮黃帝之弓。百姓仰望黃帝既上天,乃抱其弓與龍胡髯吁號。故後世因其處曰「鼎湖」,其弓曰「烏號」。……案黃帝葬於橋山,猶曰群臣葬其衣冠。審騎龍而升天,衣不離形;如封禪已,仙去,衣冠亦不宜遺。黃帝實仙不死而升天,臣子百姓所親見也。見其升天,知其不死,必也。葬不死之衣冠,與實死者無以異,非臣子實事之心,別生於死之意也。……又見鼎湖之名,則言黃帝採首山銅鑄鼎,而龍垂胡髯迎黃帝矣。是與說會稽之山無以異也。夫山名曰「會稽」,即云夏禹巡狩,會計於此山上,故曰「會稽」。夫禹至會稽,治水不巡狩,猶黃帝好方伎不升天也。無會計之事,猶無鑄鼎龍垂胡髯之實也。里名勝母,可謂實有子勝其母乎?邑名朝歌,可謂民朝起者歌乎?

京房

〈子華子.陽城胥渠問〉:

夫兩端之所以平者,以中存乎其間故也。中名未立,兩端不形,是以坎離獨斡乎中氣,中天地而立,生生萬物,新新而不窮。陽氣為火,火勝,故冬至之日燥;陰氣為水,水勝,故夏至之日濕。

〈京氏易傳.歸妹〉:

  新新不停,生生相續,故淡泊不失其所,確然示人,陰陽運行,一寒一暑;五行互用,一吉一凶,以通神明之德,以類萬物之情。

揚雄

〈太玄經.太玄攡〉:

  夫玄晦其位而冥其畛,深其阜而眇其根,欀其功而幽其所以然者也。故玄卓然示人遠矣,曠然廓人大矣,淵然引人深矣,渺然絕人眇矣。嘿而該之者,玄也;㩣而散之者,人也。稽其門,闢其戶,叩其鍵,然後乃應。況其否者乎?人之所好而不足者,善也;人之所醜而有餘者,惡也。君子日彊其所不足而拂其所有餘,則玄道之幾矣。仰而視之在乎上,俯而窺之在乎下,企而望之在乎前,棄而忘之在乎後,欲違則不能,嘿則得其所者,玄也。

〈子華子.大道〉:

  子華子曰:「仰而視之,玄在焉;俛而察之,玄在焉;旁行而四達,玄在焉;迎而望之,玄參乎其前也;揠足窘行,去而違之,玄瞠乎其後也。是故,玄無所不在也。人能守玄,玄則守之;不能守玄,玄則舍之。」

 

劉向

劉向整理校對《子華子》,並寫序加以介紹。

 

 

〈子華子.晏子〉:

  子華子曰:「天地之生才也實難,其有以生也,必有所用也。如之何其將擁之蔽之,而使之不得以植立也!天地之所大忌也,日月之所燭燎也,陰陽之所扤移也,鬼神之所伺察也。是以帝王之典,進賢者受上賞,不薦士者罰及其身。善善而惡惡,其實皆衍于後。」

〈新序.雜事四〉:

  文侯曰:「善。」以王孫苟端為不肖,翟黃進之;樂商為賢,季成進之,故相季成。故知人則哲,進賢受上賞,季成以知賢,故文侯以為相。季成,翟黃,皆近臣親屬也,以所進者賢別之,故李克之言是也。

〈說苑.談叢〉:

  進賢受上賞,蔽賢蒙顯戮,古之通義也;爵人於朝,淪人於市,古之通法也。

班固

〈一切經音義.大般若波羅蜜多經第五十二卷〉:

  心肝:「《白虎通》云:心者,禮也。南方火之精也。象火色赤,銳而有瓣。如未敷蓮花形。王叔和《脉經》云:心與小膓、大膓合為府,其藏神,其候口,故心有病則失音不能言。《說文》云:象形字也。下古安反。《白虎通》云:肝者仁也。東方木之精也。仁者好生,象木形而有葉色青。王叔和云:肝與膽合為府,其神魂,其候目。故肝實熱則目赤暗。說文從肉干聲。銳音聿惠反,瓣音白慢反。」

〈白虎通義.情性〉:

  心所以為禮何?心,火之精也。南方尊陽在上,卑陰在下,禮有尊卑,故心象火,色赤而銳也,人有道尊,天本在上,故心下銳也。耳為之候何?耳能遍內外、別音語,火照有似於禮,上下分明。

〈子華子.虎會問〉:

  子華子曰:「然,言固不可以一而足也。夫心也,五六(藏)之主也,精神之舍也。

  心之精為火,其氣為離,其色赤其狀如覆蓮,其神為朱鳥,其竅上通於舌。

  肝之精為木,其氣為震,其色青,其狀如懸瓠,其神為蒼龍,其竅上通於目。

  肺之精為金,其氣為兌,其色白,其狀如懸磬,其神為伏虎,其竅上通於鼻。

  腎之精為水,其氣為坎,其色黑,其狀如介石,其神為玄龜,其竅上通於耳。

  脾之精為土,其氣為戊己,其色黃,其狀如覆缶,其神為鳳凰,其竅上通於口。」

 

許慎

〈子華子.陽城胥渠問〉:

  自此以往,大撓甲子所不能紀也。是故,道立於一,而萬物之變也,百事之化也,散而為萬殊,奫淪而無涯。古之知道者,務全其生;務全其生者,不亡其所有也;不亡其所有者,道之守也;道之守者,神之舍也。

〈說文解字.一部〉:

  一:惟初太始,道立於一,造分天地,化成萬物。凡一之屬皆从一。

應劭

〈子華子.虎會問〉:

  虎會曰:「辨矣!夫子之言。願少進也。會得間而謁諸主君,庶幾其有瘳?」

  程子曰:「詩不云乎:『王欲玉女,是用大諫。』夫糾其邪志而濟其所乏,是忠臣之所留察也。吾子其勉行之矣!本聞之:『山有猛虎,林樾弗除;江河納汙,眾流是瀦。』」

〈風俗通義.正失.宋均令虎渡江〉:

  謹按:《尚書》:「武王戎車三百兩,虎賁三千人。擒紂於牧野。」言猛怒如虎之奔赴也。《詩》美南仲「闞如哮虎」。《易》稱:「大人虎變,其文炳。」「君子豹變,其文蔚。」《傳》曰:「山有猛虎,草木茂長。」故天之所生,備物致用,非以傷人也。

周生列

〈子華子.北宮子仕〉:

  子華子曰:「有甚哉!……堯舜三代之王也,無意於王而天下治,所循者直道故也,是以天下和平。天下之所以平者,政平也;政之所以平者,人平也;人之所以平者,心平也。夫平猶權衡,然加銖兩則移矣。載其所不欲,其為銖兩者倍矣。故曰矜功者不立,虛願者不至。」

 

〈太平御覽.人事部七十.公平〉:

  《周生列子》曰:天下所以平者,政平也;政所以平者,心平也;心所以平者,衡平也;衡所以平者,銖兩平也;銖兩所以平者,毫厘平也。無所不均也,無所不平也,謂之太平。夫天之於物無所偏阿,君之散恩無所外內。

 

曹丕

〈子華子.神氣〉:

  子華子曰:「……今則不然,荒飆怒號而獨秀者先隕,霜露宵零而朱草立槁。媾市之徒又從而媒孽以髡搖之,是以萌意於方寸未有毫分也,而觸機阱。展布其四體,未有以為容也,而得拱梏懷抱其一概之操。泯泯默默而願有以試也,而漫漫之長夜特未旦也疾雷破山,澍雨如霪,雞喑於塒,而失其所以為司晨也。人壽幾何,而期以有待也!今世之士其無幸歟!」

〈藝文類聚.帝王部三.魏武帝〉:

  魏文帝《為武帝策文》曰:痛神曜之幽潛,哀鼎俎之虛置,舒皇德而詠思,遂腷臆以蒞事,矧乃小子,夙遭不造,焭焭在疚,嗚呼皇考,產我曷晚,棄我曷早,群臣子輔,奪我哀願,猥抑奔墓,俯就權變,卜塟既從,大隧既通,漫漫長夜,窈窈玄宮,有晦無明,曷有所窮。

曹植

〈子華子.北宮意問〉:

  子華子曰:「異乎吾所聞!夫禎祥瑞應之物,有之足以備其數,無之不缺於治也。聖王不識也,君子不道也,治世所無有也。上古之世,居有以虛,宰多以少,所以同於人者,用舍也;所以異於人者,神明也。神明之運,其由也甚微,其効也甚徑,與變相蕩遷,與化相推移,陰陽不能更,四序不能虧。洞於纖微之域,通於恍惚之庭;挹之而不沖,注之而不滿。彼其視鳳凰、麒麟也,豢牢之養爾;彼其視澧液、甘露也,甽澮之寫爾;彼其視芝房、竹實,凡草木之異者,畦圃之疏爾;彼其視玉石、瓌怪,凡種種之族者,篋襲之藏爾。故曰:聖王不識也,君子不道也,治世所無有也。

〈藝文類聚.人部一.髑髏〉:

  魏.陳王曹植《髑髏說》曰:曹子遊乎陂塘之濱,步乎蓁穢之藪,蕭條潛虛,經幽踐阻,顧見髑髏,塊然獨居。……道也者,身以無形為主,故能與化推移,陰陽不能更,四節不能虧,是故洞於纖微之域,通於恍惚之庭,望之不見其象,聽之不聞其聲,挹之不沖,滿之不盈,吹之不凋,噓之不榮,激之不流,凝之不停,寥落冥漠,與道相拘,偃然長寢,樂莫是踰。

 

〈子華子.大道〉:

  周舍見子華子曰:「舍聞之:身修而名不立,無為於擇術矣!庶羞百品,雜進於盤几,而咽不下,無為於貴饌矣!抱璧而徒乞,無為於貴寶矣!敢問吾子之所以志。」

〈藝文類聚.人部七.鑒誡〉:

  魏.陳王曹植《矯志詩》曰:芝桂雖芳,難以餌魚;尸位素餐,難以成居。磁石引䥫,於金不連;大朝舉士,愚不聞焉。

  又《矯志詩》曰:抱璧塗乞,無為貴寶;履仁遘福,無為貴道。

鍾會

〈子華子.晏子〉:

  子華子曰:……嘗試觀之,夫物之有材者,其精華之蘊、神明之所,固護而祕,惜不可以知(智)力窺也。蒙金以沙,固玉以璞。珠之所生漩桓之淵而隈澳之下也;豫章、楩楠之可以大斲者,必在夫大山穹谷孱顏嶇峿之區。抉剔之,掎摭之,剝削之,苟不中於程度,則有虎狼、蛟噩、虺蜴之變,雷霆、崩墜、覆壓之虞。

〈太平御覽.人事部四十三.敘賢〉:

  鍾子《芻蕘論》曰:賢者之處世,猶金玉生於沙礫,豫章產乎幽谷,下不進之於上,則無由而至矣。

 

陸機

〈子華子.神氣〉:

  子華子曰:「今世之士其無幸歟,川閱水以成川,世閱人而為世。河之下龍門也,疾如箭之脫筈。人壽幾何?而期以有待也?治古之時,積美于躬,如膚革之就充,惟恐其不脩,弗憂於無聞,如擊考鼓鐘,其傳以四達,繹如也。今則不然,荒飈怒號而獨秀者先隕,霜露宵零而朱草立槁。

〈藝文類聚.人部十八.哀傷〉:

  晉.陸機《歎逝賦》曰:昔每聞長老,追計平生同時親故,或曾共遊一途,同宴一室,十年之外,索然已盡,以是思哀,哀可知矣。賦曰:悲夫!川閱水以成川,水滔滔而日度;世閱人而為世,人冉冉而行暮。人何世而弗新,世何人之能故,亮造化之若茲,吾安取夫久長,痛靈根之夙隕,怨具爾之多喪,悼堂構之隤瘁,愍城闕之丘荒,親彌懿其已逝,交何戚而不亡,彌年時之詎幾,夫何往而不殘,或冥邈而既盡,或寥廓而僅半,信松茂而柏悅,嗟芝焚而蕙歎,苟性命之弗殊,豈同波而異瀾,年彌往而念廣,塗薄暮而迫迮,顧舊要於遺存,得十一於千百。

王珣

〈子華子.北宮意問〉:

  子華子曰:「異乎吾所聞!夫禎祥瑞應之物,有之足以備其數,無之不缺於治也。聖王不識也,君子不道也,治世所無有也。上古之世,居有以虛,宰多以少,所以同於人者,用舍也;所以異於人者,神明也。」

〈藝文類聚.帝王部三.晉孝武帝〉:

  晉.王珣《孝武帝哀策》曰:……惟幾成務,能事斯畢。未若我皇,至則不疾,恢恢天網,疏而莫失。居有以虛,宰多以少。簡則可從,易則不擾,信及豚魚,澤被億兆,湛然司契,坐一八表,園陵既衛,威靈赫赫,。

王僧孺

〈子華子.神氣〉:

  治古之時,積美于躬,如膚革之就充,惟恐其不脩,弗憂於無聞,如擊考鼓鐘,其傳以四達,繹如也。今則不然,荒飈怒號而獨秀者先隕,霜露宵零而朱草立槁。媾市之徒又從而媒孽以髡搖之,是以萌意於方寸未有毫分也,而觸機穽。

〈藝文類聚.人部十.言志〉:

  梁.王僧孺《與何遜書》曰:……蓋士無賢不肖,在朝見嫉;女無美惡,入宮見妒。外無奔走之友,內乏彊近之視。是以媾市之徒,隨相媒蘖,一朝捐棄,以快怨者之心,吁可悲矣。蓋先貴後賤,古富今貧,李流所以發此哀音,雍門所以扣其悲曲。

孫柔之

〈子華子.陽城胥渠問〉:

  夫周之九鼎,禹所以圖神姦也。黃帝之鑄一,禹之鑄九,其造為者同,而所以之適焉者頓異,是可以決疑矣。且世之傳疑也,不惟其傳。昔宋有丁氏,家故無井,而出溉汲焉,常一日而一人居外。懲其如是也,鳩工而穿井于庭,家相與語曰:『今吾之穿井,得一人矣。』有聞而傳之者,曰:『丁氏穿井而得一人也。』國人更相道之,語徹於宋君。宋君召其人而質之,丁氏對曰:『自臣穿井,家獲一人之力,非得一人於井也。』是故,黃帝之鑄神鼎,是井中人之譬也。知者正之,是宋君召其人而質之之譬也。

〈藝文類聚.祥瑞部下.鼎〉:《孫氏瑞應圖》曰:神鼎者,質文精也。知吉凶存亡,能輕能重,能息能行,不灼而沸,不汲自盈,中生五味,昔黃帝作鼎,象太一;禹治水,收天下美銅,以為九鼎,象九州。王者興則出,衰則去。

王褒

〈子華子.神氣〉:

  子華子曰:「今世之士其無幸歟,川閱水以成川,世閱人而為世。河之下龍門也,疾如箭之脫筈。人壽幾何?而期以有待也?治古之時,積美于躬,如膚革之就充,惟恐其不脩,弗憂於無聞,如擊考鼓鐘,其傳以四達,繹如也。今則不然,荒飈怒號而獨秀者先隕,霜露宵零而朱草立槁。」

 

〈藝文類聚.水部下.泉〉:

  周.王褒《溫湯碑》曰:原夫二儀開闢,雷風以之通響,五材運行,水火因而並用,炎上作苦,既麗純陽之德,潤下作鹹,且協凝陰之度,至於遷陵熱溪,沉魚涌浪,炎洲燒地,穴鼠含煙,火井飛泉,垂天遠扇,焦源沸水,衝流迸集,甘川浴日,跳波邁椒丘之野;湯谷揚濤,激水疾龍門之箭,故以地伏流黃,神泉愈疾云云。

韋渠牟

〈子華子.晏子〉:

  子華子曰:……嘗試觀之,夫物之有材者,其精華之蘊、神明之所,固護而祕,惜不可以知(智)力窺也。蒙金以沙,固玉以璞。

韋渠牟〈全唐詩.贈竇五判官〉:

  故舊相逢三兩家,愛君兄弟有聲華。文輝錦彩珠垂露,逸興江天綺散霞。美玉自矜頻獻璞,真金難與細披沙。

 

徐靈府

〈通玄眞經.道原〉:

  惟象無形〔默希子註:如天之高有大象,惟道之廣无定形。「虛凝爲一氣,散布爲萬物」者也。〕

〈子華子.孔子贈〉:

  子華子曰:「惟道無定形,虛凝為一氣,散布為萬物。宇宙也者,所以載道而傳焉者也。萬物一也,夫孰知其所以起,夫孰知其所以終。凝者主結,布者營散,一開一斂,萬形相禪。」

韓愈

〈子華子.神氣〉:

  子華子曰:「甚矣!心術之善移也!夫目眩於異同,而意怵於愛憎,雖其所自生,殺之而弗悔,而況非其類矣乎?今世之人,其平居把握,附耳呫呫相為然,約而自保,其固曾膠漆之不如也。及勢利之一接,未有毫澤之差,蹴然而變乎色,又從而隨之以兵。甚矣!心術之善移也,無以異乎子車氏之猳。」

韓愈〈柳子厚墓誌銘〉:

  今夫平居里巷相慕悅,酒食遊戲相徵逐,詡詡強笑語以相取下,握手出肺肝相示,指天日涕泣,誓生死不相背負,真若可信。一旦臨小利害,僅如毛髮比,反眼若不相識。落陷阱,不一引手救,反擠之,又下石焉者,皆是也。此宜禽獸夷狄所不忍為,而其人自視以為得計。聞子厚之風,亦可以少愧矣!

灌畦暇語

〈子華子.晏子〉:

  晏子曰:「何謂也?」

  子華子曰:「……隱戮也者,陰騭之反也。如以匙勘鑰也,如以璽印塗也,必以其類,其應如響。」

《灌畦暇語》:

  青丘生喜馳騖,其意焦焉!惟恐其不及也!中年而感內熱之病,消中煩燥,百方以營之,而不能良已!往見北宮蒙而告憊焉!

  北宮子曰:「子知夫重之與輕乎?如手揣權衡,而璽印塗也!誠能以其所重而加其所輕,子之疾,雖不營,猶可為也!」

宋徽宗

〈子華子.孔子贈〉:

  子華子曰:「惟道無定形,虛凝為一氣,散布為萬物。宇宙也者,所以載道而傳焉者也。萬物一也,夫孰知其所以起,夫孰知其所以終。凝者主結,布者營散,一開一斂,萬形相禪。」

〈御解道德真經.載營魄章第十.抱一能無離乎〉:

  聖人則不然。載魄以通,抱一以守,體神以靜,形將自正。其神經乎太山而不變,處乎淵泉而不濡。孰知其所始,孰知其所終。故曰聖人貴精。

聶天驥

〈子華子.神氣〉:

  媾市之徒又從而媒孽以髡搖之,是以萌意於方寸未有毫分也,而觸機穽。展布其四體,未有以為容也,而得拱梏懷抱其一㮣之操。泯泯(昏昏)默默而願有以試也,而漫漫之長夜特未旦也。疾雷破山,澍雨如霪,雞喑於塒,而失其所以為司晨也。人壽幾何?而期以有待也?今世之士其無幸歟!

〈元好問集.聶元吉墓誌銘〉:

  元吉諱天驥,姓聶氏,代之五台人。……

  岩牆之死,匪曰正命。義存義亡,何適非正?天奪予眾,力獨奚競?多壽辱隨,瞑目為竟。善乎!子程子之言曰:「今世之士,其無幸歟?展布其四體,未有以為容也而得栱梏;萌意於方寸,未有毫末也而觸機阱。」吾於吾元吉,誠愛其得所以死而死,然亦悲夫抱一概之操,泯泯默默,少不能俟天之定也。